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唉,事到如今,唯有去求求菩萨,希望不要再有流贼来围城了。”晏子宾怅然若失道。
方主簿听了这句话,也是暗自叹息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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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脂与绥德相距50里,若是骑兵奔驰,也就两个小时的功夫就跑到了,可惜刘仁玉与刘武国部要带着流民一起行动,行军的速度上难免被拖累。
大队人马走到日落时分,也才走了30里路。
鉴于天色已黑,刘武国所部兵马和流民们大多有夜盲症,不适合走夜路,于是刘仁玉便下令扎营休息,明日再赶路,直趋绥德。
是日夜,刘仁玉所部兵士按照《步兵操典》的要求,挖壕沟,布拒马,以马车作为寨墙结硬寨,拒马与壕沟之间撒上铁蒺藜,除此之外还布下明岗暗哨数十人。
在靖边堡军立营寨的时候,上次勤王没有跟着一起去的魏忠义一直站在一边观看,他看完靖边堡军立营寨的全过程以后,不免感慨道:“难怪姐夫要借重他们,无论行军打仗,还是立营寨,都是强军的样子啊!”
自此以后,魏忠义才真正对刘仁玉客气起来,因为武人只服实力二字,刘仁玉有这个实力,所以魏忠义就服气了。
营寨立完,接下来,刘仁玉又命令造饭,这一次魏忠义又大开眼界。
只见靖边堡的火兵将修砌在马车上的煤炉子打开,就近取来大量白雪投入锅中,等雪花化为清水,便往里面加米,等水米混匀,再加上盖子。
半个时辰以后,米饭做熟,火兵叫开饭,此时,魏忠义发现靖边堡的兵士们都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一个挨着一个按照顺序取食。
再看看自家手下,他娘的一窝蜂地鬼哭狼嚎,大呼小叫,乱七八糟。
魏忠义看到两家兵士们的鲜明对比,不免脸上一红,继而怒声暴喝道:“你们这帮驴日的,是饿死鬼投胎吗?还不快些排好队吃饭。”
刘武国所部兵士听到魏忠义的暴喝,都是停下手上的动作,不过他们向来不知道排队为何物,如今听到魏忠义说要排队,都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魏忠义见状,便高声道:“列队。”
列队谁不会啊。
于是众人都按照顺序把队站好。
“你们以后记得,吃饭的时候就排这个队,可记下了。”魏忠义叮嘱道。
“我等记下了。”
刘武国部的兵士们虽然嘴里说着记下了,心里却是对魏忠义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
等他们排好队,一个一个取来麦饭吃起来,魏忠义才摇头晃脑地哼着陕西小曲儿,悠哉悠哉地踏步而走。
刘仁玉与刘武国两部人马把饭吃完,接着就是流民们吃饭。
刘仁玉命令流民各自出二两粮食,放在锅里煮,煮熟以后在领二两回去。麦饭领回去,一家人可以自己匀一下。但是不能出现以强凌弱,抢夺食物的事儿。
流民们都按照刘仁玉的要求,各自取出二两麦粒,丢在锅里。然后就都排着队,口水直流地等着饭煮熟。
麦粒入锅,煮了约摸半个时辰,麦粒儿煮熟,带来阵阵香气。
“派饭了。”火兵发一声喊。
流民们顿时骚动不已,不过由于有手持木棒的兵士在旁边弹压,他们倒也不敢打乱队形。
等到流民们终于领到麦饭,就按照一家人聚在一起,或者相熟的人聚在一起方式,分成一群一群的小团体。
等小群体划分完毕,流民们也不管这个才出锅的饭烫不烫,都是连连往嘴里塞。
麦粒没有脱壳,非常粗粝,嚼起来满嘴木楂楂的,不过这个粗粮吃了消化起来慢,可以持续很长时间才会又饿。
对于流民来说,有碗饭吃就不错了,谁个还管味道如何。而在吃饭的过程中,很有几个流民因为吃的太猛,食物卡在食管中,上去不得,下去不了,憋得脸红脖子粗,就连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
旁边的人见着了,都是连忙找火兵要来刷锅水,给那几位噎着的灌上几口,这才消解掉那几个流民的症状。
“唉!百姓挣扎求存,不就为了一口饭嘛!”刘仁玉看到流民们狼吞虎咽地样子,没来由地心中一软,脱口而出道。
“嗨!这群泥腿子,不好好地等着饿死,尽跑出来添乱,好端端地还要劳烦咱们出来剿贼,真是麻烦。”
刘武国听了刘仁玉的话,不仅毫无赞同的意思,反而发起牢骚来。
刘仁玉听到刘武国一个朝廷官员,居然说出这等毫无人性的话来,顿时满脸杀气地瞪着后者。
“你做什么!?”
刘武国被刘仁玉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所逼,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这个时代的官吏不都是这样的嘛!凡事只想到自己,办事就只为了取悦上官,都视百姓为蝼蚁,何必与他置气呢?”刘仁玉心中想到此处,便暗自叹息一声,复又笑道:“心里想着流贼可恶,恨不能马上杀光他们。”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