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骂了一顿。
方主簿听了自家堂尊的话,一点儿也没有委屈的意思,他跟着晏子宾有些年头了,知道自家这位知县老爷平素情绪非常不稳定,喜怒无常,而且刻薄寡恩,唯利是图,翻脸比翻书还快。
是以方主簿并不在意地出声询问道:“堂尊,那伙儿官军来咱们米脂,十有八九是要咱们捐输钱粮,可咱们连朝廷的赋税都还没有收齐,哪有多余的钱粮供应他们,不过他们毕竟是官军,不供应又说不过去,所以属下想问问您,您说咱们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不给他们就是了。要是我把钱粮给了他们,那些个上官一定会治我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革职拿问那是只在等闲之间,你说如果我犒劳了官军,回头被巡按御史办了,我找谁说理去。”晏子宾回复道。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
“等会儿那些丘八来了,我自去跟他们分说,咱们大明以文制武,我虽然只是个举人出身,不招朝廷待见的知县,但是知县再小,也比总兵大,你待会儿跟我一起到城头上去,我倒要看看咱们不捐输钱粮,那些个丘八敢怎么样!”
晏子宾说完这句狠话,便带着方主簿一道,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县衙,朝着城墙方向而去。
两人在路上走了一阵,晏子宾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着身边的方主簿道:“我说,既然流贼退走了,先前那1000两银子我实在是花的冤枉了一些。我且问你,那银子发出去没有?”
“当时形势紧急,属下照您的吩咐全发了。”方主簿回道。
“哎,我说你,咋这么急呢?就不能晚点儿发啊!”晏子宾闻言,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你个驴日的,叫我发的是你,不叫我发的又是你,你有病吧。”方主簿心里对晏子宾无厘头的行为大大不满,不过嘴上却是低声下气道:“属下孟浪了,还请堂尊饶过小的这一会。”
“罢了,过两天你和杨巡检带着人,以收取征讨流贼所用军饷的名义,把那些银子再给我收上来,收不齐1000两,缺多少,咱就到你家里去取。”晏子宾威胁道。
“堂尊,您放心,属下一定收齐。”方主簿嘴上答应一声,心里则喜滋滋地盘算道:“过几天我就借着你的名义,多收100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