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松枝洒照下斑驳的光影,点点落在莫小声的脸上,恬然舒适,他忍不住低吟了声,深吸吐纳,瞬间精神焕然一新,眼眸中里闪动着奕奕精光。
粗壮的松枝杈头,黑虎惊骇地望着他,瞪目结舌,过了片刻它霍然后退,张口吼叫了两声。
“一念顿悟,明心见性,原来你真的是玄门修真士!”
它的声音有丝慌乱却清晰地传进莫小声的识海,莫小声望着它淡然微笑,也不否认,直言道:“片刻虚迷幻象,却让我历经一段心灵之旅,真是难得,说来,我应该谢谢你。但这话又说回来,此事究根到底是你挑惹起来的,所以说,还是你的错。先生说过,是错就得承认,就得为之负责!”
说到后面,他脸色骤冷,语气也阴沉下几分,与此同时,他抬手举起长弓,搭上了那支羽箭。然后他目光凝视着黑虎缓缓扣弦拉弓,随着弓弦开合,四周气息动荡,青光浮现,萦绕在羽箭之上。
感受着他羽箭上蕴育的恐怖力量,黑虎本能地畏惧退缩,惊叫连连,却是在向莫小声求饶解释,“我不是故意来招惹你的,只是看你恃强凌弱,惊扰山林,只想小惩大诫,教训一下你而已……”
莫小声嘲然一笑,“原来你是替那一群山林野兽抱不平呀,可我是个猎人,猎狩山林又有何错?”
黑虎嗫嚅几句,低声叫道,“做为猎人狩猎山林固然没错,但你也不该这般肆意践踏凌虐这群山兽呀。更何况你还是玄门中人,本该无为清修,怎可妄动杀念?”
莫小声面露不屑,冷哼道:“不要跟我说什么玄门中人,我就是一猎人,对于猎人来说,猎狩山林,捕兽杀生才是生存的不二法则!”
黑虎心头大惊,看他年纪不大,怎地这般戾气之重,忽然它心头一动,恍然大叫道,“我明白了,年少时你受挫桑山,几经生死,留下了沉重的心理阴影,所以,你进入山林狩猎才会如此残虐这群野兽……”
话音未落,莫小声扬了扬手中弓箭,冷笑着打断它道:“你迷惑窥视了我的心神,倒是把我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那你猜猜看,我这一箭下去,能不能要了你的命?”
听他语气严厉,黑虎神色顿时有些慌张,直呼道:“切莫动手,切莫动手,我有话讲,我有话讲……”
“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好说的?”莫小声口中冷喝,弓弦又拉紧一分。
黑虎心头一急,慌不择言道:“我错了,我错了,我跟你道歉,现在我才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都怪那个莫先生,怎么能用如此狠心毒辣的方式来教导你,也太没人性了……”
说到这里它忽地顿住,一脸呆滞地喃喃道,“狠心毒辣?这不是邪宗之人教导门徒惯用的手段吗?难道……难道他是邪宗之人?”
它豁然一震,战战兢兢地望着莫小声闭上了嘴巴。
莫小声微微一怔,随后笑了起来,“你不过是趁我迷失心性,从我的意念识海中窥得片段零星的记忆,竟敢猜疑说我家先生是邪宗之人。好,有胆识,说实话,我家先生行事怪癖,还真有几分邪性,但他是不是邪宗之人我就不得而知了,现在你既然说他是邪宗之人,那就当他是邪宗之人好了。“
“你,你……”黑虎一阵心悸,望着他张口结舌竟是说不出话。
莫小声森然一笑,讥诮道:“我什么我,你都说我家先生是邪宗之人了,我当然就是邪徒了,嘿嘿,你要是被我杀了,这下也该死亦瞑目了吧!”说罢,他用力将弓弦拉至满弦,决然地松开了弓弦。
顿时,箭影闪动,如光似电,伴着锐风呼啸,层层气浪卷起,羽箭未至,凌锐箭气已经紧锁住了黑虎。瞧这阵势,黑虎是万难躲闪了。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虎强壮的身躯陡然一缩,竟然变成狸猫般大的小兽。
嗖的一声,飞箭擦着它的身子扎在松枝,洒落下斑斑血渍,只听它一声惨叫,身子滚落下松树,竟然趁机逃跑了。
“原来是只小猫兽,却变成个大老虎出来吓人,嘿嘿,小猫儿,真有你的!但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莫小声眼眸里顿时泛起点点光芒,跳下苍松,急追过去。
那只小猫兽尽管受了伤,但是逃跑的速度却奇快无比,穿梭过草藤松林,径直奔着桑山东岭仓惶逃去。莫小声快速追赶,但追了很久也没能追上,不过靠着狩猎追踪的经验,倒也没有追丢,一直追至桑山东岭的枫霞林里。
然而追到这片如霞枫林里,他才发觉不妙,原来这片枫霞林已是桑山东岭外沿地区,只有三十来里,百条山溪在此汇流,乃是长河洛水的源头,他找寻到这里,果然再也寻觅不到那头小猫兽的气息。
莫小声大是恼火,心想它必定是顺着洛水遁走了。
洛水蜿蜒东流,途经桑水镇,那里人口聚集,颇为繁华,若是那只来历不明的小猫兽混迹到镇上,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乱子?
莫小声心下仔细思量一番,在枫林间小心布置了一个土木樊笼阵,然后转身抄到小路,直奔桑水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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