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家大宅里,响起窦千树磨砂般的怪笑声:“哈哈哈哈,武者五重!老夫终于等到了。”
突破后,高庆没有隐瞒,直接通知了窦千树。窦千树亲自确认后,竟然情绪失控,放声狂笑,还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一刻也停不下来。
高庆高兴不起来,做为一名武道大宗师,他心志坚韧,从来不缺自信,但一想到未知的前途,还是忍不住心生茫然。
困难不可怕,危险不可怕,未知才是最麻烦的,因为你不知道有什么前面等着你,无法预先准备,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到这句话,高庆打起精神,身板也挺直了几分。
窦千树恰在此时停下,灼热的目光落在高庆身上,看得高庆浑身不自在,他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道:“小子,老夫知道你想逃走。虽然你掩饰得很好,但你认为能瞒得过谁?”
高庆先是愕然,随即无声苦笑,是啊,换了谁在他这处境,都会想方设法地逃跑,恐怕连外院的男童,窦俊,都清楚他想逃走吧?
他疑惑地望着窦千树,这应该是心照不宣的事实,为何在现在点明?
“老夫给你一个机会!”窦千树语出惊人,“给你半个时辰时间,任你逃走,老夫不借助任何外力,亲自追踪寻你。你只要能躲过一天,老夫就替你解毒,还你自由!”
高庆惊疑不定,紧紧盯着窦千树,揣测这老头的用意,难道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会,他没这么无聊!
“老夫虽然不算好人,但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做数的。小子,莫非你敢想不敢做?”
窦千树的讥笑,如火上浇油,高庆再也按捺不住,毅然道:“好,希望到时候窦前辈不要食言!”
窦千树站在原地,冷笑不语,似乎不屑回应这句废话。
冲冲冲!
高庆转身出屋,以最快的速度奔出内院、外院、窦家大宅,到了外围村子。
呼!
看着一座座泥墙茅草盖起的房屋,高庆生出恍若隔世之感。
过了半年的幽禁生活,高庆对自由的渴望达到极致,逃吧,哪怕明
知对方可能有诡计,事后也可能食言,但机会摆在面前,不试一次怎么甘心?
山峰不高,只有几十丈,高庆把速度提升到极致,很快来到山脚,望着左右两条泥路,不知道通向何处,他胡乱选择一条,发力狂奔。
全力催动真气,他的奔跑速度已经不逊于普通猎豹,一口气跑了半小时,跑出三十余里,拐入一条随意选择的山路,很快就消失在起伏不平的山野间。
两个小时后,高庆在一处水潭边休息,捧着几个天元大陆特有的野果充饥。这是在医书毒册里看到的,哪些野果有毒,哪些可以吃,他都心里有数。
窦老怪不知有没有找准方向?我中途变换了几次方位,想要准确找到应该不容易。
高庆心里盘算着,丢掉一块果核,拿起另外一颗刚要扔进嘴里。
突然,他的动作一滞,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数丈外,窦千树不紧不慢地走来,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你完全不懂如何逃跑,路上留着明显的痕迹,脚印,草痕,撞断的树枝,无不清晰地指明你的位置。看看,刚刚扔掉的果核,也会暴露你的行踪。就凭你这点本事,就是让你先逃数日,老夫也能轻易找到你。”
高庆张了张嘴,没有吐出半个字来,苦涩地叹了一口气,野外隐匿和追踪,都是很深的学问,在这方面他完全是外行,怎么跟眼前这个老怪物比?想要逃走,确实是异想天开。
除非走水路!高庆心里一动,但很快就否定了,水路确实能掩藏痕迹,但他人生地不熟,不知道水里有没有厉害的水兽,即使没有,附近的河流就那么几条,始终有迹可循。
除了干掉眼前这老头,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但一想到窦千树的实力,他又颓然放弃这个诱人的念头。
如果能逃脱大难,野外追踪和反追踪也要学习。高庆暗暗下定决心。
“放下你的小心思,老老实实跟老夫回去,等做完大事,老夫自会还你自由,”窦千树语气平淡地说道。
这就是他的目的了吧?让我死心!高庆扔掉手里的野果,干脆地起身:“我跟你回去。”
三天后,山峰下的泥路旁,停着有一辆不起眼的黑蓬马车。一名戴着斗笠的中年车夫,握着长鞭立在一旁。
“你坐外面,没有老夫的允许,不能离开老夫一丈。否则,你会尝到分筋错骨、万蚁钻心等痛苦。”
窦千树警告一句,又对车夫说了句“老地方”,就掀起车帘,钻入马车。
高庆坐在车夫旁边,忍受着马车的颠簸,全是崎岖不平的泥路,有些地方还有积水,泥泞不堪。
最初他还期待见识天元大陆的风土人情,但很快就失望了。因为沿路基本都是荒郊野岭,不是露宿,就是在小村停留。
这一路并不太平,曾遇到一头饿极的大型猫科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