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百山回到了桌子旁边，一只手轻轻的抓向莫小潜正在忙碌的手，莫小潜一愣，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他咽了口唾沫，但头还是低着，没有抬起来。
“你再不吃，饭可就凉了，你看，这是你李婶今天送来的腊八粥，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
不由分说，莫百山将莫小潜面前已经分好的药草向前推了推，将两个碗和一个盘子放到了莫小潜的面前，腊八粥和窝头上面还冒着热气，但温度已经不高了。
“快，快吃，都凉了。”
“哦，知道了。”
莫小潜回答的有些没底气。
他低着头，将腊八粥推到了爷爷面前。
“爷爷，你先吃吧。”
其实，莫小潜早都闻到了腊八粥的味道，但他不能抬头，蜡烛就在他旁边，一抬头，爷爷就有可能发现自己头上的伤口，莫小潜心里很纠结，上次吃腊八粥的时候，还是去年呢。
“呵呵，你李婶送了两碗过来，爷爷已经吃了一碗了，这碗是给你留的。”
莫百山撒了谎。
但莫小潜不笨，因为家里就只有两个碗，一个放了窝头，一个放了腊八粥，哪还有其他的碗，难道是端着李婶的碗喝的？这明显不可能，而且李婶往年也是只送一碗的。
莫小潜摇了摇头，还是将碗推到了爷爷面前。
莫百山笑了笑，被识破了。
他摸了摸莫小潜的头，然后端起碗，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
但是莫小潜却惊起一身冷汗，他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被发现了，幸亏莫百山摸得是他的头顶，不然那么打一个包，肯定会被发现的。
莫百山没有发现莫小潜的异样。
他拿起筷子，将一部分腌菜拨到了腊八粥里，然后在粥里面搅了搅，将腌菜打散，又将这碗腌菜腊八粥推回到莫小潜的面前。
莫小潜隔着自己遮目的长发，无奈的看了爷爷一眼。
因为爷爷这个举动，就表示自己不吃了。
这是莫小潜和莫百山的区别。
莫小潜喜欢将腌菜放到腊八粥里吃，但莫百山却不喜欢，可能是牙口不好的原因，腌菜放到粥里面就不好嚼了，就不那么脆了。
莫百山知道孙子的习惯，所以才这样做了。
莫小潜双手抱着碗，抿着嘴，喝了一小口，嘴里细细的咀嚼着粥里面的豆谷，还有爷爷加进去的腌菜，酸酸咸咸的，还是去年的那个味道。
突然，莫小潜看见自己抱着瓷碗的双手，手被上还残留着被人踩过的印子。
莫小潜心里一惊，连忙将手又缩进衣袖里面，他有点心虚，微微转头，看了旁边的爷爷一眼。
只见，爷爷正在拿着窝头，就着腌菜菜饭呢，没有看他。要知道，莫百山一直在等自己的孙子回来，等到现在，早已经饿了。
“嗯？怎么了？”
莫百山发现了莫小潜的目光。
“没、没什么。”
莫小潜有些紧张，连忙将目光转了过来，低下脑袋，趴在桌子上，隔着衣袖，抱着碗，又抿了一口粥。
莫百山看着莫小潜，因为他是坐在莫小潜的旁边，发现莫小潜额头上的头发有些不自然的鼓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头发顶了起来。
……
莫百山的样子有些疑惑，他伸手过去，想拨开莫小潜额头上的头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小潜还低着头，趴着桌子上。
因为刚才的紧张，莫小潜完全没有发现爷爷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他现在根本就不敢转过去，自然不可能发现了。莫百山的手已经伸到了莫小潜的面前。
枯老干瘦的手指刚刚碰到莫小潜额头上的一根细丝，莫小潜身上就像过电一般，好像莫百山的手上带着强电流，莫小潜受到了惊吓，像只突然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全身的毛都炸开了。
莫小潜下意识的身体往后缩，躲开了莫百山的手。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小心翼翼的稍微斜了斜，只看到莫百山还悬在半空中的手。
“爷、爷爷，怎、怎么了？”
莫小潜笑着问道，他笑得有些牵强，或者说有些尴尬，还有些紧张。
莫百山的反应好像有点迟钝，好像没有看出来莫小潜的不对劲。
“哦，没什么，就是看到你的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现在没有了。”
“哦，是吗？爷爷你肯定是年纪大了，眼睛看花了吧，嘿嘿。”
莫小潜长舒了一口气，半开着玩笑，他心里还是有些庆幸，因为他不想被爷爷发现自己被别人欺负了，他不想因为自己这点小事，让爷爷担心。
“咦？这是什么？”
莫百山好像又看到了什么，他伸在半空中的手摸了过去。
莫小潜看到那停止在半空中的手又动了起来，那干枯黄瘦的手掌好像慢慢的在变大，阴影笼罩了过来，他的心中居然害怕了起来，这是很莫名其妙的，因为莫百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