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察觉到她的目光不同寻常,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流光溢彩的车灯,人来人往的街头,没什么特别的。
叶小夕冲他粲然一笑,“突然想起明天工作很忙,不如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清汉眉头紧皱,“吴冕成是不是为难你了?”
“没有啊,”她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工作上的事情都很顺利,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他微微眯了眯狭长的眼眸,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
等送叶小夕回去之后,李清汉回到别墅,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一个沉默的男人早已等候许久,李清汉脱下外套递给佣人,脚步不停,“跟我来书房。”
书房里,李清汉随手打开文件,一边翻阅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探查得怎么样了?”
男人声音醇厚,“叶小姐从管理支援部被调往了秘书室。”
李清汉手中的动作停滞了几秒钟,随即神色冰冷下来。
任何一个男人得知自己的女人距离情敌那么近,都会心生不爽。
“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一旦有任何其他事情发生,第一时间告诉我。”李清汉低下头,继续专注于文件,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重新抬起头,目光森冷地凝视着男人,“从我第一次派你贴身保护她开始,你就应当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男人微微弯腰,“是。属下明白。”
李清汉微微挥手,男人躬身退下,消失在黑暗中。
睡梦中,似乎始终有人在凝视自己,冷飕飕的寒意袭来,叶小夕一个激灵,从床上直直坐起,两扇窗户在风中不断地开合,她松了口气,原来是忘记关窗户了。
叶小夕半梦半醒地起床洗漱,去了公司,才刚到秘书室,就听见总裁办传来吴冕成暴怒的声音,“公司养你们这群人就是吃白饭的?都给我滚出去!”
叶小夕悄悄抓住其中一个同事的手臂,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总裁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你还不知道吗?上次那个地产开发案里的钉子户老爷爷昨晚突然去世了,现在他的子女们拉了队伍在工地聚众闹事呢。”
叶小夕怔了一下,老人家倔强慈祥的面容还在脑海中浮现,可他居然这么突然地离去了?
“那老婆婆呢?”
“老伴儿去世,老婆婆悲痛地不得了,早就被送去医院急救了。”
门被推开,一阵风灌了出来,吴冕成冷冷走出来,“跟上。”
叶小夕甩掉脚上的高跟鞋,换了平底鞋立马追上去。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聚众闹事,去了才发现,除了老人的一对子女,还有一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乡民,约莫一两百人的队伍,全部穿着白色丧服,头戴红色额带,举着老人的遗像哭天抢地,现场甚至有媒体记者拍照,场面看起来十分惊人。
叶小夕心中倒抽一口凉气,默默看了一眼身畔的吴冕成,他看起来十分冷静,可眼中的厌倦却是怎么也抹杀不掉的。
吴冕成淡淡问道:“警察什么时候到?”
保镖耳语几句,吴冕成又看了一眼车外的混乱场景,决定亲自下去。
叶小夕急了,一把拽住他,“不行!现在民怨激愤,大家看到你巴不得把你吃了,你这时候下去很危险!”她直直盯着吴冕成,迟疑了两秒钟,方才开口,“如果你非要下去,我先下。”
她头也不回地钻出车外,朝着人群走去。
“快看!他们来了!”不知道谁事先发现了吴冕成的车子,于是激愤的人群纷纷涌向了吴冕成,一边叫骂一边痛哭,甚至有人夹杂在其中扔石头。
叶小夕咬牙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朝自己扑来,腿脚有些发软,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样,嗓子眼总有什么东西往上涌,她紧咬牙关,这种时候可不能呕吐出来。
“大家都冷静一下,听我解释,我们已经去医院了解过情况,老人家是因为脑溢血才去世的,关于这点我们也感到很难过,请大家不要再迁怒……”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父亲前一天还好好的,就是因为你们一直强行逼迫他们拆迁,所以父亲才会受到刺激发病,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
为首的胖子满脸泪痕,一副痛苦得不得了的模样,如果不是瞥见他手中紧紧攥着的眼药水,叶小夕怕是被他精湛的演技给骗过去了。
于是趁着人群暴动之前,叶小夕冲过去给了胖子一耳光。
响亮的巴掌声令人群迅速安静了下来,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叶小夕沉着脸朝他们走来,她一边伸手抓住胖子的衣领一边咬牙,“我知道你是老人家的子女,可你别以为这样闹就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告诉你,老人家生前不肯离开这栋楼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是他从小抚养你们长大的地方,有着你们成长的回忆,他舍不得!可最终他还是同意拆迁,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自从你二十三岁那年找到工作和媳妇以后,你就一次也没有回家看望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