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寒气,她忽然飞快地转身奔了出去,在警察带着樊野钻进警车前拦住了他。
警察们不解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叶小夕,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叶小夕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直起身子看着樊野,“你还记得汪美麟把我灌醉的那天,我穿的那件蓝白色条纹的长裙吗?当时我昏迷时的那条长裙。”
樊野镇定地看着她,“我记得。”
叶小夕怔怔地看着他,脑海里仿佛有无数的白点疯狂地旋转。
他撒谎,他撒谎!
那天是她最后试装的日子,那天她昏迷前穿的是那条雪白色的订婚礼服。
如果他真的对她用强了,不可能会不记得那条裙子!
警察不耐烦地把樊野塞进了车内,叶小夕恍然惊觉,她疯了一般冲上去紧紧抓着樊野的袖子,“不!你不能走!樊野,你告诉我实话,究竟是谁?那个男人不是你对不对?你告诉我……”
警车呼啸而过,她踉跄着追了上去,眼睁睁看着警车越来越远,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叶小夕沮丧地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掉落。
郁佐臣追了上来,看着叶小夕颤抖的身影,心中一阵疼痛传来。
也许他对不起叶小夕,也许他辜负了她曾经的深情,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人比他们更伤,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们彼此猜忌,互相折磨的三年之中的痛苦。
谜底尚未解开,可惜青梅竹马,一切早已回不去了。
他弯下腰,轻轻搂住了哭泣的叶小夕。
叶小夕没有挣扎,而是顺从地依偎进了他的怀里,也不知道她掉下的眼泪究竟是伤感当年的那段感情,还是痛恨樊野的所作所为。
淅沥淅沥的小雨中,与他们两人同时站在雨幕中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郁佐臣脸色苍白地看着长身玉立的李清汉,他幽深的目光仿佛一口深井,冷冷清清地盯着他,目光里无悲无喜,没有嫉妒也没有愤恨,反而是一种奇妙的,类似回忆与眷恋的东西。
不知道这样对峙了多久,他终于大踏步地走来,冷冷从郁佐臣的怀里夺走了叶小夕。
仿佛宿命般,郁佐臣猛地抓住了叶小夕柔弱的左手。
“松手。”李清汉目光冷冷。
郁佐臣紧紧抓着叶小夕的手,松手的话,怕是此后都要彻底地失去她了吧。
他知道自己在困兽犹斗,事情到了这一步,放与不放,叶小夕都注定会是李清汉的。
郁佐臣轻轻松开手,昏昏沉沉的叶小夕就到了李清汉的怀里。
“我会搞清楚所有的真相。”郁佐臣说。
李清汉淡淡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似有嘲讽,又似有居高临下的冷凝。
“如果你当年足够爱她,无论怎样的真相都不会让你们彼此分开。你已经弄丢她了。”
郁佐臣身子猛地一震,目光大恸地看着李清汉的背影。
他说的没错,是自己亲手弄丢了叶小夕,原本,说好了要一起到白头的。
安静的街道,法国梧桐树的叶子时不时地从叶小夕身上飘落,她伸开纤秀洁白的手掌,一枚小小的叶子落进了她的手里,叶小夕紧紧握住,重新打开手掌,枯黄的叶子已经碎成渣渣了。
她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美好的东西总是不长久。
下意识的,她有些恐惧地看着不远处端着两杯咖啡朝自己走来的李清汉。
眼前的这一切美好得不真实,像这样的他,究竟能够在她身边陪伴她多久?
“想什么这么入神?”他伸出手指轻轻勾了勾她的驼峰鼻。
她清亮的眼睛里盈满笑意,灿烂如春天般地冲他撒娇,“秋天到了,我给你织条围巾吧。”等到了圣诞节的时候,他可以戴上,和自己一起庆祝下雪天。
他偏过头,眼角眉梢带着孩子气般的笑意,“好啊,不过颜色我要自己挑。”
叶小夕笑嘻嘻抱着他的胳膊,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用力蹭了蹭,“我好饿啊,我们去南墩路吃东西吧。”
勉强压下内心那股不安与恐惧,叶小夕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都要勇敢地面对。
南墩路的小面馆里,掌勺师傅见两个人俊男美女,长得十分登对,他心里嘀咕着,“难道是明星吗?”一边往碗里加了平时两倍的分量端到两人面前。
李清汉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香菜,皱着眉头不厌其烦地把香菜一一挑到叶小夕碗里,叶小夕默默看着他以愚公移山的精神锲而不舍地进行这项艰难的任务,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皱眉,“笑什么?”
叶小夕抿了抿唇,“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男朋友好可爱。”
他脸上顿时红了红,清咳了几声,一脸严肃地表示,“以后在外人面前,绝对不可以夸我可爱。”
叶小夕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中了她的笑点,可看她笑靥如花,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