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来客栈是石塘县最大的客栈兼酒楼。它坐落县城大道一端,地理位置优越,生意很是兴隆。伙计们日出而作,日落不歇,进进出出,客源如流。
一间精致的斗室里,杨掌柜正在翻簿对账,眉头紧锁脸色有些阴沉。
“嘚、嘚、嘚。”斗室里敲门声不紧不慢。
“谁呀,进来!”杨掌柜合起账簿,声音带有一丝怒意。
“老爷。”一个年轻的伙计,身后跟随一个年轻的姑娘,着丫鬟打扮。
“老爷!夫人她…”丫鬟绕过伙计,来到杨掌柜前。
掌柜一抬手,制止了丫鬟的焦急。同时看一眼旁边的年轻伙计说道:
“你先出去忙。”
年轻伙计躬身出门。
“你现在说,夫人怎么了?”
“夫人病了!”
“好好在家呆着,怎么就病了呢?”杨掌柜嘀咕一句,问道:
“叫大夫了没有?”
“夫人她,自己一个人反锁在房间,不见我等也不见大夫,大管家差我请老爷回去。”丫鬟看着自己的老爷,眼中带着焦虑。
“回去看看。”
话毕两人走出斗室。
杨府里,一座华丽的房子前,房门紧闭。杨掌柜负手立于门外,身后侯着五个壮实的家丁。
“把门撞开。”
“是,老爷。”
门被打破,室内物品散乱。一墙角,有衣物抖动。只见一妇人屈膝蹲坐,头缩在胸前微微发抖。身上仅着内衣,打团的头发甚是污脏。
妇人面无表情,见了来人如若茫闻。除了口中神经质般唠叨着什么,整个人形同木偶。
“去请鲁大夫过来。”见这一疯婆子,杨掌柜压制着心中愠怒说道。
不出一刻钟,屋外传来了一阵急碎的脚步声。
鲁大夫来了。
掌柜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年轻丫鬟引路,后面跟着一个同样年轻的小后生,脸庞白净,眼睛圆大。再后面没人了。
丫鬟向主人道了个万福礼,退了出去。
“请问病人在哪儿?”小后生向杨掌柜点头致意,开口问道,声音清脆。
居然是个乳臭味干的女娃。杨掌柜有些失望——凭自己的身份,还请不动那个姓鲁的——心中愠怒又长一重。
“随我来吧。鲁大夫没过来吗?”
“家父近日闭门研习医理,暂不外诊。”
两人走过一道门,再走过一道门,拐一个弯。
“在这里。”杨老爷抬手指向一个角落,眼中竟有一丝厌恶闪过。
小医师把药箱放下,慢慢走到妇人跟前。她细细擦看病人神情,柳眉微蹙。
“病人是否受到什么惊吓?”
“杨某也不清楚,你对症下药便是。”
“我听其呼吸沉急,望其面无人色,摸其手脚冰凉,号其脉象浮滞——均因气不达意。此为心窍闭塞,致使心神受损的表现。”小医师放下妇人的手腕,站直身子,面对杨老爷。
她朱唇轻启,
“待我开一副清心宁神的药方,按时喝药,修养一段时间,应无大碍。”
“如此甚好。”掌柜闻其条理清晰,有根有据,分析颇有道理。心中不快去掉少许。
“姑娘年纪轻轻,已有这番造诣,将来必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喜可贺!”杨掌柜向大夫一拱手,客套一翻。
“哪里哪里,作为白氏门徒,术业有专攻而已。”虽是客气话,字里行间,也不缺少一丝的傲气。
杨掌柜打个哈哈,吩咐下人取来笔墨。自个默立一旁,看着角落里衣冠不整的妇人,脸上阴晴不定。
石塘县城,各类商铺和摊位依街而设,大道之中车水马龙,过往的人群煦煦嚷嚷。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烈日当空,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正站在大路中间目瞪口呆,对一旁的指指点点置若茫闻,和这一幅繁荣盛世的景象格格不入。
也不知挺立了多久,他突然咧嘴一笑,牙齿整齐白净。挤过来去人群,走向一个热气升腾的包子铺。
“大叔,我想要个包子,请给我个包子!”
“不长眼的东西!快走开,快走开,别碍着我做生意!”包子铺老板口头驱赶着。
“大叔,你怎么骂我?我只想要个包子,你有那么多包子!”
“包子再多也是我的,和你没丁点关系!我骂你,就是骂你的不长眼!快点走开,再不走我不客气!”他挥着手中的蒸笼盖,加强着他将要不要客气的可能性。
“我爷爷说过,‘如果你有很多包子,就要分一些给没包子的人’这叫做‘道损有余而弥不足’的意思!”
“乱七八糟的胡说八道!我认识你爷爷是个大头鬼呢!还不走,我打!”包子铺老板动肝火了。
“我爷爷不是大头···”小乞丐轻巧一晃,躲过了包子铺老板的第一次攻击,口中语言突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