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骄阳似火,热辣辣的温度笼罩在赵家寨村外的山包上。
啪——
“咩~咩……”
一根拇指粗的皮鞭凌空炸响,惊的半山腰一群山羊掉头就跑,扑腾腾地羊蹄子踩着碎石一路横冲直撞,直到来到绿茵茵的草皮上才算放慢脚步。
“娘希匹的,再乱跑回去把你们全都炖了。”
秦浩宇挥舞着皮鞭,站稳脚步,哼哧了下鼻子,看着乖乖垂首啃草的羊群,这才收起皮鞭躺在了山坡上。
翘着二郎腿,拽了根杂草叼在嘴里,双手枕在脑后,眯着眼睛打量着羊群。
部队退伍回来快俩月了,每天的生活除了放羊还是放羊,也不知道老爹当初费劲巴拉让自己进部队图个啥?
马上就二十二了,和自己一样大的娃儿都会打酱油了,当兵前谈的那对象现在据说人家都要生二胎了。
家里穷的叮当响,还欠了一屁股债,外加老爹前两年中风瘫痪,日子过得更是雪上加霜,这些年全是老娘一个人忙里忙外。
为了给自己相亲说媒,老娘不知道求爷爷告奶奶找了多少媒人,但这年头娶婆娘谁家不是看钱,就连媒人一看自家那耗子进去都会哭着出来的家当,人家说啥都不来了。
这不,老娘说了,等这些羊再喂半个月,拉到集市多少能卖点钱,到时候还了账,剩下点再给自己讨个婆娘。
“唉……过得嘛日子啊这是!”
一想这事秦浩宇就头疼,呸地一声啐掉嘴里的杂草,一骨碌站起身,冲着羊群啪地一声又甩响了皮鞭。
“浩宇,浩宇……”
忽然间,只见一名身着碎花外套的妇女气喘吁吁从山坡下跑上来,四十多岁的年纪,膀大腰圆的,粗布裤子,脏兮兮的布鞋,肩膀上扛着锄头,典型的农村妇女形象。
秦浩宇一瞅见她就乐了:“哎哟,二婶,咋啦这是?二叔又去找张寡妇了?”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
中年妇女气的脸一黑,扬起锄头就有揍他,吓得秦浩宇忙侧身躲开:“嘿嘿,二婶,我错了,别打别打。”
“赶紧的,赵老五带着一帮人去你家了,看样子是来抢你姐姐嫁给他那个傻儿子的,都打起来了,你快过去看看,再不去都闹出人命了……”
“什么?”
秦浩宇咯噔一声,扔掉手里的皮鞭,提上鞋底子就跑:“二婶,你先帮我看着这些羊,我这就去。”
“诶,我知道我知道,你慢点,可别乱来,这孩子……”望着匆匆奔下山坡的秦浩宇,中年妇女心疼的摇摇头,叹息一声,弯腰捡起了皮鞭。
赵老五是赵家寨的村长,前两年因为秦浩宇老爹得病,从他那里借的钱,老家伙这些年就没按好心,一直想让自己姐姐嫁过去做他儿媳妇。
当然,他儿子要是个正常人还啥都好说,可问题就在赵老五那狗东西生出来的儿子也不是个好玩意儿。五年前在外面打工,因为强jian人家姑娘,被打成了傻子,现在一二三都分不清。
秦浩宇现在啥都来不及想,甩开膀子一路朝家中狂奔。
赵家寨是个偏离县城的山沟沟,四周环山,只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羊肠小道通往山外,路差到轿车都不敢往寨子里开,否则不是抛锚就是磨损底盘,不能再毁车了,平日里也就是三蹦子或者拖拉机啥的是村里村外互通的重要交通工具。
村西头倒数第二家就是秦浩宇的家,三间破旧的青砖房,一半还是糟糠泥土垒成墙的那种,青瓦房顶上长满了杂草。
土墩子砌成的院墙,已经塌了一多半,用树枝、玉米秸啥的又围了起来,连个大门都没有。
此时,院子里站满了人,乌压压的一片。
五十多岁的赵老五手里拎着把铁揪,指着秦浩宇母亲的鼻子,破口大骂:“想干啥?你们想干啥?今儿要是不把那六万块钱拿出来,淑娟今天说啥都得跟我走,她就是俺儿媳妇了。”
“赵村长,可没这么欺负人的啊……”
不到半百的冯香兰看起来像六十多岁,半头白发,黝黑沧桑的脸颊,张开双臂死死护着一个模样与秦浩宇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子:“淑娟是俺闺女,欠你的钱俺说了还,就会还!”
“还?那你倒是还啊?哼!”
赵老五冷笑一声,握紧了铁揪:“都他妈啥都别说了,拿不出钱,今天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我,抢人,成亲!”
“妈,咋啦?”
话音刚落,个头挺拔的秦浩宇从外面跑了进来,瞧见一大帮青壮年把母亲和姐姐都给围了起来,怒不可遏,操起地上两块板砖,当场就火了:“狗草的赵老五,你特娘的想干啥?草尼玛的,欺负俺秦家没人是不?老子今天弄死你个老东西。”
语毕,毫不含糊的一块板砖砸了出去,秦浩宇当过兵,血性十足,出手根本不墨迹,利索的很。
但猛虎架不住群狼!
他快,自然也有人也不慢。
就近的几个青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