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快,住,手。”那妇人惊呼道。可她的声音还是迟了,又是两拳,正中慌乱奔跑那两护卫的后脑勺,沉闷的声响却让人听到破碎的骨头断裂声,两人连滚带翻,最后长长地跌仆在地,稍稍抽搐,已寂然不动了。
“住手么?”汉江离如做了一场梦一般,他脸上的黑色淡淡散去,他打个冷战,身子在微微抖颤,继而如虚脱一般乏力,更让他沮丧,甚而愁苦的是,这血腥的一幕,竟让父母瞧见了,要知道,在父母眼中,他可一直是个乖巧的孩子,虽受尽屈辱,折磨,却从没在父母面前这样凶残,暴厉过。
汉江离双腿发软,他跌坐在地上,莫名其妙地呜呜哭泣起来。
那公子吓得没命地疯狂奔跑,一不小心绊着门槛,这一下更摔得鼻青脸肿,他顾不得疼痛,扒拉着爬起来,猴子一般窜起,朝外冲去,很快便没了踪影。
“怎,怎么办,你,你杀了人,这下捅,捅下天,天来了。”汉江离的父亲急得六神无语,他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说。
“孩子,你,你受累了。”汉江离的母亲,那妇人反倒镇定异常,她轻轻地抚摩汉江离的头,汉江离哭得更加伤心了,他埋头伏在母亲肩膀,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压抑,无可遏止地随着泪水全流淌出来。
“小梅,你把门掩上,本真,你把这场地清理一下吧,事情发生了,那就别埋怨,别害怕了。”她喃喃地说,眼睛里光芒熠熠生辉。
忽然,汉江离体内那一直沉寂的苍老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声音没人听到。
“哦,难怪气息这么熟,原来遇到故人了,看来,这小子,还真是块没发掘的璞玉,待老夫再好好观察观察,看你有雕琢的必要么?”
“不过,现在倒不必着急见她,她能一直呆在这里,那一定有她的原因的,老夫还是别打扰她了。”
……
母子俩搀扶着走进庭院,这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对汉家父子这对废柴来说,算是最大的奢侈了,虽然吃穿无着,但至少有一个可以栖身的,无人打扰的窝,在这强者为尊的乱世,显得弥足珍贵了。
“离儿,今天,你遇到了什么事呢?能告诉娘吗?”
待汉江离情绪稳定下来,母亲悄声问道。
汉江离慢慢地把他做过的,遭遇过的事说了出来,不过,对于藏在体内的老者,他却只字不提了。
母亲静静地望着儿子,好半天,她都没吭声,直到汉江离催促她,才恍然大悟一般,她轻轻地说:“离儿,你知道么?娘最担心的,就是你走上邪道,因为,一旦走错路,连命都没有了,那何不像现在这样,平平安安,至少,命是保住了,孩子,娘,娘是怕失去你啊。”
说到动情处,她已是泪眼婆娑了。
汉江离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自己这次走上了邪路么?要不,这样的话,娘可从来没说过哦。
母亲抹了抹眼角,她接着说:“离儿,生活在这里,虽然会受很多屈辱,歧视,可你,你爹,却一直好好地生活着,那些怨气,受过了,也就过去了,没事了,不过,看来,娘的想法,会落空了,唉,娘只想要你们在身边,他们却说,好男儿志在四方,现在,又有人逼你出手,搅乱这里的平静,那,你,还能呆在这里么?”
“娘,我不会离开你的,他们要逼你,那我……”
母亲打断汉江离的话,她摇摇头说:“你还是走吧,孩子,你多留在这里,那只会多造杀孽的,娘知道。”
汉江离哑然无语,是啊,要是有人逼迫自己,或者,仅仅用言语激怒自己,都会让自己产生莫名的,无可克制的杀机,而这,除了给自己,也会给家人带来无穷的后患,那,怎么还能留在这里呢?
与其留在这里给家人带来祸事,倒不如去别处,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一下子,汉江离心中涌起强烈的变强念头。
“小子,你这主意,倒正合老夫心意,要不,老夫给你一个折衷的办法,你住在这里,晚上,白天就去僻静的地方修炼,在老夫的指点下,老夫担保,不出一年,你的修为,一定能提升到垒基境的。”
这时,那老头兴奋的声音悄悄响起。
汉江离眼睛晶晶闪亮,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我之所以被叫作废柴,就是因修为太低,只要修为提升了,也好保护父母,而且,也不必这样憋屈,不必受尽屈辱了。
“你答应离开了吗?离儿。”
“嗯,让孩儿再……”
“离儿,快走,他们找上门来了,啊,你,你们,别,别欺负人,哎哟。”
汉江离的话还没说完,却听父亲急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哈,让我瞧瞧,怎么一下子胆这么大了,还敢杀人了,我瞧你到底是不是一天之内,从废柴,变成三头六臂,从毛蛇,变成神龙了。”
话声未落,只听砰地一声暴响,一人已是破门而入了,带起一阵飘飘扬扬的木屑和尘土。
汉江离垂下头,他恭声叫道:“小弟错了,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