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处在这个世界这个年代的人们来说,即便是去趟县城也等于是出远门了,所以带上两件换洗衣服什么的也是应该的。
只是……朱利安暗自嘀咕,来这儿三天了,都没怎么正儿八经地洗过脸和手,更别提洗澡了,也没换过衣服,所谓“换洗衣服”这种奇怪的物品有必要带到县城去么?不过话说回来,好歹也是座县城,兴许那种神奇的地方真有浴室也说不定呢。
相比于换洗衣服这类作用不明的物品,更重要的是铠甲。像朱利安平时穿的锁子甲类似于日常便装,此时在萧文手中折叠得整整齐齐珍而重之地放进包裹里的板甲甲片,那才是在正式场合穿的礼服。当遇上战斗或是比武这样的大场面,它们会组装到朱利安的身上,就像是圣斗士星矢里面的战衣。
另外还有战马铠甲的甲片,同样按照着一种特殊的规律或者说是规则,叠放整齐,装进特制的包裹里面。
朱利安挺佩服萧文的,换成是他自己的话,可干不来这活儿。相信这是萧文曾经作为一个女生,从地球带来的手艺吧。
收拾好行装,吃过早饭,天色已经大亮。朱利安灌饱了一肚子的牛奶面包,强打起精神跟在父亲兄长后面,在院子上了马。
其间佐治亚乡的财政主管朱利塔一直在男爵的耳朵边上絮叨着昨天的开销。
“叔父大人,昨天为了招待领地内的农奴,宰了三十多头牲口和两百多只家禽。那些天生的饿鬼啊,一共喝掉了我们一百多桶麦酒,吃掉了两千多斤粮食……”
“行了,朱利塔堂兄,您就别唠叨了。”朱利昂忽然笑道,“今天我们去县城,争取把昨天的损失吃回来。”
这次去县城,城堡里只留下了萨克爵士和两位上了点年纪的一级骑士看家,其他大部分人都要随着男爵大人去赶集看热闹。
一干人等从城堡大门鱼贯而出,拉出了一条长长的队伍,足有六七十号人。朱利安一直很纳闷,这看上小得可怜的一座城堡怎么容得下这么多的人。
鲜红的太阳正从他们右方的地平线上渐渐升高。路上行人不少,大都是有着自家土地的自由农。不同于完全依附于领主、领主要他们干啥他们就得干啥、全部收成都要上交的农奴,自由农都有着自己的一份产业,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劳力和纳税之后的收入。
这些人穿着他们最体面的衣服,有的骑着劣马或是毛驴,有的驾着修补齐整保证不会在路上散架的车子,载着一家老小,脸上洋溢着节日的笑容。
一路上领民们向男爵大人问好之声不绝于耳。
“爵爷您好。”
“爵爷辛苦了。”
“家主大人保重身体啊。”
朱汤达男爵面带微笑,不时向人群挥手致意。朱氏家族统治佐治亚乡将近三百年,历经十多代人,和这片土地早已是血脉相连。现在向他问好的人们当中,还有不少家族的旁系成员,他们虽然也是平民身份,可是他们、以及将来他们子孙的名字都会被认认真真地记载在族谱上面。
朱汤达身上的铠甲和罩袍都非常朴素,不过那代表着他男爵身份的青色绶带,和代表着三级骑士身份的白银徽章却为他增色不少。
当年为了给朱利奥筹集学费,他老人家连自己那套心爱的涂了银漆的精良板甲都拿去卖钱了。虽然他身上的佩剑乃是祖传之物,万万不敢拿去变卖,可是镶嵌在剑柄上的蓝宝石却不知去向……
而作为领主继承人兼本次比武大会夺冠热门的朱利昂也有着颇高的人气。
“朱利昂少爷,加油哦,我们永远支持您!”
路边一个衣着颇为光鲜的胖子在屁股下那匹不堪重负的老马上立起身来,向朱利昂拼命的挥舞着手臂。
这句话引起了周围人们的强烈反响。
“今年我们还会买您赢!”十几个嗓门同声呼号。这些家伙连带着他们的家人都是吃得红光满面,看来过去四年他们在朱利昂身上赢了不少。
朱利昂朗声大笑,对着这帮忠实粉丝大声说道:“就算买我赢也要适可而止,要知道……”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是吧。”一个家伙非常不礼貌地打断了朱利昂的话,“您每年都要这么说,害得我们少赢了多少钱啊。”
“那是你们胆子小,我老汉姆可是每年都会在朱利昂少爷身上押上全部家产!”一个骑着小毛驴的干瘦汉子得意洋洋地宣称。
“你?那你赢的钱到哪儿去了?这么多年还不是这么穷酸。”那个胖子疑惑地问道。
“他赢的钱全送到县城里的酒馆和鸡园里去了。”一个知道底细的家伙大声叫道,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我赢的钱又到哪儿去了呢?”朱利安疑惑地问向身边的萧文,“难道过去四年里,我从来没押我兄长赢过?”
“朱氏家族祖训:直系子孙不许赌博。”萧文恐惧地看了前面朱汤达男爵一眼,“你可千万别让你父亲听到这话,要不然他又要说是我把你教坏了。”
赌徒们的热情瞬间被点燃,当下连赶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