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大吃一惊,心中咒骂:真他娘的活见了鬼,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有人搅局。再看那姑娘已经站起身来,已然失去了一箭夺命的时机,只好再等机会了,于是,他缓缓地放下手臂,在那里闭目装死。
“哟,这不是綦毋妹子吗,一别两载,真真想煞我也。听说妹子你又有了新相好,可莫忘了哥哥我这痴心的人呢。”听来人的口气中醋味儿十足,汤胖子暗自心喜,暗道:说不定这几个人争风吃醋,会一怒之下杀了那个毕士英,也省着自已费劲了,剩下一个丫头就好对付多了。
神刀玄女横眉立目。厌恶地啐了一口,厉声斥道:“姓裘的,闭上你的臭嘴,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本姑娘便叫你好看!”
口齿轻薄之人,二十出头,圆圆的一张娃娃脸,鼓面似地没有一丝皱褶,二目如豆,闪烁着猥亵的光芒。他左边的汉子年纪稍大,塌鼻子,眼窝深陷,浓眉突吻,活脱脱一个大猿猴,一袭银色劲装,手提一杆短柄钢矛,缨红似血,浑身上下辐射出一股暴戾之气。
此二人在东海派第三代弟子中也算是数得着的人物,猿猴相的叫银煞黎云翼,娃娃脸的是花心童子裘洪黄。綦毋竹以前曾经与他们打过几次交道,深知这两个家伙都是难缠的主。
第三个人是张陌生的面孔,年岁甚轻,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白色箭衣,五官倒还周正,唯独那张脸白得吓人,不见半点血色,一双细长的眼睛,此刻正在姑娘的身上逡巡不定,不用说也是个令人憎恶的好色之徒。
裘洪黄不待他人出声,抢先道:“师弟呀,我给你引见引见,这位姑娘就是叫你师兄我,衣带渐宽人憔悴的神刀玄女。綦毋妹子,他是我的小师弟,我师父的亲外甥,名叫宗天佑。”
綦毋竹几欲发作,狠狠教训这个满口浪言的家伙,怎奈形势于已极为不利,没有兄长做后盾,自已绝非他们的对手,强压心中怒火,冲猿面汉子道:“黎兄,你们几兄弟不在江淮逍遥,跑到这晋北荒凉之地,有什么要紧事吗?”
银煞黎云翼翻了翻眼皮,并没有直接回答神刀玄女的问题,手指仍在昏迷之中的毕士英,蛮横地问道:“这小子就是劈风剑客郑隐的弟子吧?”
“不错,你问这个干什么?”綦毋竹正色道。经验告诉她,这三人恐怕是来找毕大哥麻烦的,讲不好便要翻脸为仇,只是双方力量悬殊,自已根本没有取胜的希望。
“噢,我等奉家师之命,找他问点事情,与你无关。他这是怎么了?死了没有?”银煞皱着眉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毕士英的鼻息,松了口气,心道:只要有口气,自已就能从其口中掏出想知道的事情。
“是呀,我大师兄说得没错,我的好妹子,你就别趟这浑水了,来和哥哥我找个地方叙叙旧去。”花心童子嘻皮笑脸,油腔滑调地说着,竟伸手来拉綦毋竹的衣袖。
神刀玄女怫然变色,甩臂振袂,凛然道:“你们听着,毕大哥是我的恩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要想跟他过不去,就先过我这一关!”她知道银煞素以酷毒残忍闻名江湖,毕士英落到他的手来,绝无幸理,情急之下,不顾凶险,惹火烧身。
“哈哈,”一直动眼没动口的小白脸宗天佑,突然恨声道:“好哇,綦毋姑娘既然有意架这份梁子,小爷就陪你玩玩。”
“对呀,你们二位比比刀法,由我做仲裁,保证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向。胜负怎么说?”裘洪黄兴灾乐祸地向綦毋竹挤眉弄眼。
宗天佑白脸一扬,狂傲道:“神刀玄女,你若败了,就乖乖给我做三年侍妾,本少爷绝不会亏待于你。”那神态就仿佛綦毋竹已然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哎呀,小师弟,这……岂不是摘哥哥我的心头肉吗?唉,也罢,谁叫我是你师兄哪,权且让你一马,忍痛割爱。綦毋妹子,你意如何?”花心童子恬不知耻地矫情说道。
早已握拳透掌的神刀玄女,怒目逼视小白脸,语气冷到了极点:“姓宗的,当心闪了你的舌头,要是你输了,又当如何?”
“那……本少爷的这条命就是你的了。”宗天佑轻飘飘说道,好象在说一件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殿中狭窄,我看咱们还是到外边,别耽误大师兄办正事儿。”裘洪黄撺掇道。宗天佑朴刀出鞘,向殿外一指:“綦毋姑娘,请吧!”
綦毋竹扭脸望去,见黎云翼正在摆弄着毕士英,试图弄醒他。心中凄然道“毕大哥,小妹已将性命押上,全力与他们周旋,若是不能救你,也只能在九泉之下相见了。”裘洪黄的身手她了然于胸,按理说他的师弟也不会强到哪去,单打独斗,自然稳操胜券,可若以二对一,就难说了,更何况还有一个黎云翼。她已抱定矢志,一旦不敌,立刻自绝,断不能任二贼。心念已定,最后望了一眼尚未转醒的毕士英,侧目冷睨宗、裘二人,抽刀在手,毅然步出殿口。
星星点点的细小雨丝漫天飘落,天空依旧是一片灰暗迷朦。只待坐收渔人之利的花心童子,神气十足地大声喊道:“好啦,就在这儿,二位准备好了没有哇?好,开始!”
刀啸乍起,寒风激荡,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