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清歌不想云婉柔替她担心,她宽慰着她的心。
云婉柔听罢,倒也没怀疑什么,主要是今日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们两个都还没来得及消化,皇上却又来探病了,好险哪。
今晚凰清歌睡得时常惊醒,云婉柔是看在眼里的,此刻见她一脸倦容,当下心疼地替她拉了拉羊毛毯子,却惊讶地发现羊毛毯下的凰清歌,她那身衣衫的领口处有开裂现象,当下想要更仔细地探望下去。
凰清歌却笑着掩盖了过去。
“婉柔,再过一个时辰,马上天就要亮了,我看你赶紧歇息一会儿,等到天亮,你又该忙碌了。”
云婉柔只好放下疑惑,柔顺地点了点头。
“也是,那大人好好睡会,有什么事情就叫婉柔,婉柔就在旁边。”
嗯——
凰清歌感激地点了点头,而后整个身体埋了下去,整个人弯烤熟的虾米一样,看在云婉柔的眼睛里,那羊毛毯下的身子在微微地颤动着。
她轻轻一叹,许是今天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凰清歌一时难以平息心情吧。
云婉柔回头深望了凰清歌侧躺的身影,随后回到她的榻上,轻轻地安躺下来,想要闭上眼眸逼迫自己休息,却怎么都睡不着。
而躺在榻上的凰清歌,她同样毫无睡意,虽然她很疲倦了,心力憔悴,但是她就睡不着,她在榻上翻来覆去,心静不宁。
她的脑海中,一直回放着南宫绝握碎药瓶的那个画面,一直停格在他最后离开的那一眼里。她好像伤害到他了。
凰清歌想到此,眉头紧凝,玫瑰花瓣似的唇抿了抿,贝齿轻轻咬着。
对不起,南宫绝,我不是故意的。
她心中暗暗道歉着。
撑不住一夜的小心防备,天亮之际醒来的凰清歌一脸倦容,微微上翘的浓密睫毛遮掩眼睑下一圈浓厚的黑色印记。
她已是疲倦至极,却依旧不肯入睡,耳朵竖起,时刻戒备着帐外帐内的动静。而云婉柔不在榻上,她已然起身去厨房忙碌去了。
帐外的唐七,此时揭开帐门来报。
“大人。”
凰清歌缓缓睁开眼眸,淡淡地扫向唐七冰冷的面容。“何事?”她音色有些沙哑。
唐七将手上的两瓶药水,一为白玉瓶,一位青玉瓶,轻轻地放在凰清歌的塌边。
“刚才阎大夫派人送过来的,白的那瓶药膏可以治愈大人小腿骨上的筋骨扭伤,药效非凡,不出半刻便可行动自如;至于青的那瓶药水可以治愈大人身上的外伤,不出半日便可以消除伤痕,完好如初。阎大夫说是他连夜配置出来的家传秘药,还望大人赶紧试用,早用早好。”
凰清歌眼波微震,她手指一僵,而后拿起榻上一白一青两瓶药水。
“阎大夫何时派人来的?”
唐七如实禀告道:“半个时辰前。属下不敢进帐打扰,直到夫人出帐,属下才敢进来向大人禀告此事。”
凰清歌眼波一动,她唇瓣扬起一抹淡淡的苦涩。
“我知道了,唐七,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属下告退。”唐七转身走出了帐内。
凰清歌淡眉微凝,她拿起那青玉瓶,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放在鼻息间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
耳边似回荡着南宫绝的话语。
“这是灵鹫宫最好的伤药,只要涂抹上去,不消半刻,伤口就愈合,不出半日,疤痕就消失。”
她忍不住便想起南宫绝离开前的那一幕情景,他的掌心化力,青玉瓶子化成粉末,薄荷清香的药水散发在空气中。
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吗?
这手中的药水真的是阎大夫连夜配置出来的吗?
她摇摇头,并无相信。
那阎大夫,她不是认识一次二次了,如果他手中拥有如此神奇的药物,他早该在诊断她伤势的时候就告诉他了,可是他并没有。
何况,她只是让阎大夫诊断了受伤的小腿骨,却没有包括身上的伤痕。
所以,所以——
答案已是很明显了,不是吗?
凰清歌手指一弯,握着药瓶的力道不由地加了三分。
她扬眉挑起,不解愤怒而离去的南宫绝,事后为何还会派人给她送药物来。
以他的行事作风,他该对付她才是啊,因为她让他不爽快,他理当给她十倍的不爽快才是。
可是眼下他不但没有对她报复,且派人送来良药,莫非这其中有诈吗?凰清歌低头看了看两个瓶中的药水,蓦然她选了手中的白玉瓶。
她轻柔地卷起柔纱到膝盖骨上,而后倒出白玉瓶内的药膏,沾到手指上,是如墨般浓烈的黑色,光泽莹润,她将黑色药膏一点一点地涂抹到小腿骨扭伤之处,立即便有一种烈火般辣辣的感觉。
她淡眉挑起,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开口唤唐七打来一盆清水清洗,却发现小腿骨上那股火烫的感觉逐渐地消退了下去,本不敢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