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山山脉一处不知名的山谷,此处因为道路不便,即使距县城颇近,也可以称得上是人迹罕至。加上上游又是经过峡谷悬崖,水流湍急,直到下游进入平地才缓缓流淌所以极少有人经过。
突然远处的河水中冲出两个黑点,待借水力冲上岸,原来是两个落水之人,皆是趴在岸边,似乎已经是不省人事。过了许久,才有其中一个身影略微动弹,挣扎好一会儿功夫,才勉强坐了起来,这人便是宁远。
此时的宁远已不复先前之勇,面色惨白,浑身上下到处是碰撞的擦伤和淤青,全身巨痛无比,但心有余悸地看了已经再也不能起来的‘三爷’一眼,他还是十分庆幸,毕竟他还活着。而既然他还能活着,三爷就只能死了。
他咬着牙,强迫自己轻轻活动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每次动一下,就痛的呲牙咧嘴一番,毕竟他连惨叫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知道痛就没事,这是那个怪大叔告诉宁远的,痛就说明还有知觉,筋脉没有坏死,受的伤还有可能救。若是连痛都没有了,那才是最让人绝望的伤势。
这是大叔有一次让宁远送酒时,摸着自己有些跛的腿脚时说的,那时他一边摸着腿,一边喝着酒,有那么一刻宁远觉得他不再是一个终日酗酒的醉汉,而像一个读书人。
“当时我最后的念头是死死压在‘三爷’身上,落水的那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一定会因为落差太大重重摔下而葬身水底呢。”宁远心想,如果不是自己早有准备,恐怕现在自己落到‘三爷’手里比直接跳崖还凄惨吧。
宁远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三爷’本来就是江湖上一条没遮拦儿的好汉,早年为了生计更是做过趟子手,一路走到镖师,镖头。
可惜脾气暴躁的他在一次押镖行动中无意得罪了一个出来历练的世家子弟,没想到对方咄咄逼人,仅凭借一人的精妙武艺便与其押镖队伍斗的旗鼓相当。
若不是多年押镖锻炼的阅历和胆识,以及对其世家身份可能产生后果的恐惧,一行人也不会贪心下药暗算,趁机偷袭,阴了对方灭口。否则若是拉开阵势争斗,谁生谁负不得而知。
虽然没有像三爷自称的那样“失手”杀死了对方,而是用计暗算,但是对方高深内功带来的惊人战力还是深深震撼了三爷。一群人一拥而上对付一个身中剧毒的年轻人,料想无论如何也该是手到擒来了吧?
饶是如此,最后他们一行十余人也在对方的临死反扑下仅仅剩了他独身一人,可惜最后他翻遍对方全身,既没有找到他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也没有什么稀世珍宝可以带走,处于对对方家族报复的恐惧,这才无奈之下放弃了原来的身份,逃到此地做了宁轩的护院打手头子。
从原先那个世家子手里,‘三爷’只是得到了那个瓶子和那包神奇的化尸粉,余者散碎银两与衣物不提。想来出门历练的世家子弟也不会轻易携带武功秘籍和珍惜财宝供人窥视觊觎。
但是在宁氏家族,他却必须终日仰他人鼻息才能生存。这让他不仅对原先自由江湖的生活留恋不舍,更是对让他几乎失去一切的,被世家大族垄断的上乘武功念念不忘。如果宁远落到他的手里,不被榨出几斤油来,连想要一个痛快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有心算无心之下,宁远才有机会,先是逃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再假意绝望,利用武功秘籍让‘三爷’心神大乱,再拼死一搏,败中取胜。
否则以‘三爷’多年黑白两道阅历胆识的老江湖,即使宁远武力大增,能对付寻常七八个大汉不在话下,也不过是匹夫之勇。他岂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用一点点小聪明和一股狠劲就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阴沟里翻了船。
宁远起身检视了自身,发现除了脱力外并无大碍,颇为惊奇。要知道他不仅和三爷大战了半响,还从极高的悬崖坠落而下,即使有‘三爷’在身下垫背,此时自己的身体素质也差不多称得上是怪物了。
“难道我修炼了什么邪功,成了怪物?”宁远刚刚想起这个念头,便有些揣揣不安。恨不得立即去酒店质问那个大叔到底骗他练的什么。
但是他感到自身现在失去了刚刚那种神奇的力量,这让宁远极为惶恐,要知道如果不是那种功法带来的神奇力量,宁远根本活不到现在,对此时得罪了宁家很多人的他来说,自身的武力才是生存最重要的保障。
“对了,先看看三爷现在什么情况,别让他还有机会。”这样想着,宁远皱着眉头,强撑起身,小心翼翼地缓缓靠近了‘三爷’,伸手试探了下鼻息,发现其气息已绝,不禁放下心来。
“还好他已经死了,要不我可下不去手杀人。不过此时天色已晚,我得先处理了伤势,再去质问。。。。,”宁远想起了那个神经兮兮的大叔,又想起了那套功法,“嗯,。。。请教一下为妙。”
宁远走了几步回过头看了依然匍匐在河岸边的‘三爷’的失身,犹豫再三,终于回身。“虽然你要杀我,但人死如灯灭,你会杀人毁尸灭迹,我却不学你。”
宁远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匆匆用手挖了一个浅浅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