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落日的余晖消散,飘着细雪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戴着斗笠的李文乐,手持木刀,快步走到了一处灯火通明偏僻的破庙外。
庙宇内支起的酒桌上,几名泼皮头目正开怀畅饮。
坐在主位的刀疤陈三举起酒碗道:“来来来,大家干一杯!”
“哈哈,听三哥的,干了!”
其余几名泼皮头目纷纷举起酒杯一碰,一饮而尽。
也许是喝高了,一名满脸通红的泼皮打了一个嗝,笑道:“三哥这么高兴,肯定有好事,兄弟我可是听说了……听说王家庄的马管事花二十两银子,让你去把那个王家的小娘绑来,好给王举人做第十三房小妾,庆祝六十大寿,是不是呀?”
“三哥,是不是真有此事呀?”
其他泼皮也纷纷起哄。
“本来王老爷看得上那小妞,就是她的福分,没想到她居然还敢不从,我昨夜里就使人把她绑回来了,只等明天一早就送到城外王老爷的庄子里去。”
周围都是亲信,陈三也没多提防,打了个酒嗝也就认了。
“秀儿姐竟然被他们抓了!”
听到这里,门外的李文乐面色一冷。
“只是我记得那小娘似乎认识李家的那小子,若是不见,那小子恐怕会报官啊!”
有记起李文乐的混混,有些迟疑。
“笑话,三哥可是给王老爷做事,就是县尊都要给几分面子,那小子连家都被我们烧了,怕什么!”
“咱们绑走城里的小娘又不是第一回了,也没见谁敢把我们怎么样。”
听着这群泼皮在房内的肆意说笑,李文乐只觉得胸口有一团怒火熊熊燃烧。
“都是一丘之貉,该杀!”
全身肌肉剧烈鼓动的李文乐,摆出了一个纵马一跃的架势,人借马势,一脚猛踢。
“砰!”
破旧的木门就像被巨锤狠狠砸中,直接被连门踢向了庙内,飞溅的木屑四射开来。
被从门口吹入的凉风一吹,一名已经喝的迷迷呼呼的泼皮刚刚打了个激灵,就被飞来的木门连桌砸翻在地。
“谁!?”
伴随着一片慌乱声,其余的几个泼皮纷纷拔出了手中的匕首、朴刀等武器。
“到底是谁来找我麻烦,难道是北巷的胡老大?”
陈三一把从桌底抽出朴刀,脸色变幻不定。
“陈三!”
踏入房间的李文乐,手持木刀,冷冷的看向了身处人群中央的陈三。
“李文乐,你来干什么!”
陈三认出了李文乐的面孔,明显吃了一惊。
一名三角眼的泼皮,向外扫视数眼后低声道:“三哥,外面连火把都没有,这小子就是一个人!”
心中大定的陈三,立刻怒喝道:“原来这小子不过是在装神弄鬼,李文乐,大爷只是烧了你家,没要你性命已经是开恩了,你竟然还敢回来找死,那你就给我彻底变成死鬼吧,砍死他!”
“让我来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李文乐前方一个身材壮硕的黑面泼皮,举起手中的朴刀,摆出了一个“力劈华山”的架势,喝骂着向李文乐砍了过来!
可是李文乐却不慌不慢,就像平时练刀时那样,身子微微向前站稳,双手握住木刀向前猛的一挑。
“铛!”
只是一道寒光闪过,黑面泼皮手中的朴刀已经砸落在地。
而他的脖子处,已经插入了一柄明显是刚刚削成的粗陋木刀。
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
这个身形强壮,曾经连砍三人的黑脸,竟然眨眼的功夫就丢掉了性命。
这让围拢过去的剩下几名泼皮不禁心底发寒。
“这种杀气……!”
此时的陈三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身体紧绷,双手牢牢的握紧手中的朴刀,死死的盯着走向尸体的李文乐。
虽然李文乐外表看起来依旧是那个清秀书生,但在陈三的眼中,浑身充斥着骇人杀气的李文乐,就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恐怖凶兽,让人觉得如芒在背。
就算是在那个斩首不下三十人,被誉为“血屠”的栗良县第一高手熊立身上,陈三都不曾感受过这样如有实质的恐怖杀气。
手臂微微发力的李文乐,“砰”的拔出了木刀,在众敌环视下,从容的在衣袖上擦拭着木刀上沾满的血迹,就像是在闲庭散步一般。
这是李文乐在“梦中”的十几年里,经历了赵俊遇到的大大小小数百场战斗,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生死搏杀,由此养成了处变不惊的习惯,就算手里的武器只不过刚刚削成的劣质木刀,也毫无畏惧。
但这一幕在陈三眼中,更显得李文乐有恃无恐。
喉咙发苦的陈三,脸上刀疤抽搐,语气低沉的道:“你到底是谁,李文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穷书生,连武技都没有学过,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刀术,还有这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