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蟥,那些身体扁平的蚂蟥,身上黄绿灰色的条纹间杂,在地上蠕蠕的爬动。爬过的地上,都是腥臭的粘液。
蚂蟥爬到赶尸匠脚上喷出的血滩上,就开始吮食鲜血。
大暴看见,越来越多的蚂蟥从屋里四周的墙壁上掉下来。大暴连忙仔细去看那些蚂蟥究竟来自何处,终于看清楚了,原来屋子里写的女字,都不是用笔写上去的。原来是一条又一条干枯的蚂蟥贴在墙上。大暴连忙去看自己所处的屋子里的墙壁,果然,用手指去抠,就抠下了一条干枯细小的蚂蟥。
原来这些干枯的蚂蟥只要闻到血腥气,就会身体肥大变形,并向血液的方向聚集。大暴想到这里,连忙把手里的蚂蟥扔的远远的。
这时候,屋外发出了那个赶尸匠的惨叫。
大暴连忙又去看,屋外的场面又变了,那些蚂蟥都变得敏捷迅速起来,纷纷往赶尸匠的脚底的伤口钻去。不多时,赶尸匠就喊不出任何声音。赶尸匠的身体迅速干瘪,身上的血肉瞬间萎缩。
两个老太婆仍旧不动声色的看着。
大暴忍不住了,推开门冲出去,脚上踩着蚂蟥咯吱咯吱作响。可是大暴正想去扶那个死去的赶尸匠,老太婆中的姐姐突然就向大暴看过来,目光如刀。大暴眼前一花,全是黑暗。没了知觉。
等大暴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被人背着,在黑暗的山路上行走。雨已经止住了,漫天的星光。大暴扭头看见,根伢子的尸体也还跟在后面。大暴除了脑袋里一阵阵疼痛,没有什么别的异样。连声称谢,要下来。
把大暴背着的人放下大暴。侧转身,把大暴看着。大暴忽然惊讶,谁救了自己都不意外,为什么偏偏是他。
——站在面前的是那个老头子,民工的带头人,在附属医院见过的。
大暴想起了赵一二的话,那个民工的带头人,叫黄金火,和罗掰掰是同门,肯定是他对根伢子使得坏。可是现在的情况是黄金火肯定是在帮自己,而且他也会赶尸,却把根伢子的尸体往老家赶。
这到底怎么了,大暴抬头看了看天,看准了星位,辨明防线,的确黄金火刚才是背着自己往重庆方向在走。难道是师父想错了吗?
大暴还不知道黄金火和罗师父在大楼的事情。故此不停地揣测。
大暴问道:“我朋友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情?”
“他没事,好的很,他把我以前学艺的师弟的法术散了。”
大暴有点晕,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听黄金火的口气,好像不是站在罗师父这边的,大暴想起他在医院对赵一二老泪横流的样子,心想师父这次估计是真错了。大暴那里想得到是黄金火临时良心发现,放过了老八,这么多枝节。
大暴又问,“你怎么把我从那两个老婆婆手上弄出来的。”
黄金火还是不愿意多说话,只一句就把大暴打发了,“不是我救你,是她们把你交我的。”
然后黄金火把根伢子的尸体仔细端详了半天,不停的叹气,又翻身走着。大暴问道:“你自己会赶尸,为什么要我们帮你。”
大暴在黄金火身后,看见他做了揩眼睛的动作,“我做的事情,我自己去了结。你什么都不要问了,见到我们本家的黄莲清,你就什么都知道。”
走了一夜,白天的时候,黄金火在山间找了个靠近鱼塘的屋子住下。黄金火看来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很快在鱼塘里用网捞了两条逃脱承包人渔网的家鱼,在屋子里找出家什,弄了鱼汤,两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