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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旧时光(1 / 3)

顾亭亭做了一个冗长的美梦,年少时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似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播放着。

四岁那年,她从幼儿园的滑梯上摔下来,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抹得到处都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走过来,拿着一张手帕递给她,“快把脸擦擦,沾的全是鼻涕,丑死了。”

泪眼婆娑中看到那个男孩穿着蓝色吊带牛仔裤,白色的丝质衬衫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唇红齿白的像一个瓷娃娃,却皱着那双好看的眉,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低下头瞧了瞧自己,发辫散开了,裙子也沾满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一刻她真觉得他美好的像童话里的王子,而自己就是一出洋相的小丑。

后来她知道那男孩儿是沈阿姨的孩子,比自己大一岁,而且他也住在市委大院时,真的好开心,因为就算自己不是公主,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赖在王子身边了。

六岁那年,他们开始一起上学,放学。她最喜欢早上听苏哲然在楼下喊她,“亭亭......”那名字经他这么一念,竟让她觉得要开出花来,于是满心欢喜的开始新的一天。

她总怕他等得不耐烦,想赶紧收拾好东西下楼,可每次都被妈妈拖住,硬是逼得她狼吞虎咽地多吃了几口才肯放她离开,下楼后,总是看到他臭着那张俊脸,恶狠狠地对自己说,“丫头,下次再让我等这么长时间,我就再也不跟你一起了。”可即使他次次都这样说,却也次次都等着自己,不论她在楼上磨叽了多长时间,下楼后都会看到那个穿着校服的身影。

后来她才发现,正是因为有了那个穿校服的少年陪伴,上学变成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小学时绿白相间的校服,中学时深蓝色的校服竟成了她年少时最美的风景。她为此经常跟吕曼讨论,为什么不管多么难看的校服穿到苏哲然身上都一样的帅气得体,最后她俩一致得出,校服肯定是照他的模样设计的。

十岁那年,学校排白雪公主的话剧,哲然被老师们一致推为王子的人选,她的声音和妈妈一样,总是带着软软糯糯的吴音,所以普通话很不合格,就这样她被老师安排成一个不许说话的小矮人。站在那个穿着雪白色公主裙的女孩儿旁边,她忿忿地瞧着漂漂亮亮的公主和穿着欧式披风拿着佩剑的哲然一起背台词,既羡慕又自卑。

一看到自己花花绿绿的装束就来气儿,她却不舍得退出。一旦离开,她就得提前回家,重要的是她不能和哲然一起走了。只好撅着嘴狠狠地瞪着那俩个亲密地对台词的家伙,然后又用眼神杀了哲然好几次。哲然看到她那样却笑得更灿烂了,恨得她牙痒痒的。

大家就这样一起练了一个多月,当然她也当了一个多月的人肉背景,在市剧院演出时却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岔子。最后一场,白雪公主告别小矮人时,她悄悄地用脚尖踩住公主的裙摆,于是白雪公主就这样华丽丽地绊倒了。演完后,苏哲然望着她那狡黠的笑容了然的笑了笑,虽没说什么,却让她的心惊了那么一小下。

那天回来的路上,苏哲然没有去牵她,一个人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她心里明白,都是因为她那一脚,害得学校的话剧没得第一名,他一定是不高兴了。独自懊悔的不得了,却不知该怎么跟他开口。

就这样,他俩一前一后走在那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巷上,此时已是暮色四合,空气里漂浮着初秋时淡淡的桂花清香,昏黄色的夕阳把哲然的影子拉得好长,正好拉到她的脚下,她看到后便狠狠地踩上去,心道,叫你不理我,不就是一个恶作剧嘛,肯定是心疼你的“白雪公主”了。哼,踩死你,踩死你。影子却好像不怕她踩似的,竟靠得越来越近,她刚要纳闷,额头便碰上了一障碍物,硬邦邦的金属触感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抬起头,便看到苏哲然无奈的笑脸,她委屈极了,“苏哲然,你这个坏人,我都疼死了,你还笑,刚刚都不理我......”

苏哲然把她拉到身边,轻轻地揉了揉那被撞红的额角,“哎,傻丫头,非得往我戴的胸针上撞,还好没破皮。”

“都是你不好,是你撞我的。”

“好好,是我不好,还疼么?”

“疼死了,你把那胸针给我,我要处理这个罪魁祸首。”哼,说不定就是那位“白雪公主”送你的,平时也没见你戴过,她心里暗道。

哲然对她盈盈一笑,“好啊,不过你可要好好保管,这胸针可是留给我未来媳妇儿的。今天因为演出我才戴,它可是我曾祖父在法国留学时专门订做的。是不是很好看?”

俩眸相对,她心跳漏了半拍,暖暖地升起一种莫名的情愫,接过那枚扇形胸针,偷偷地想着,这算是定情信物么,加上那张手帕,已经收到他俩个信物了。

“小丫头,你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样的,对不起......”

“算了,要怪只怪那老师,若是她让你演公主,你也不会吃醋喽。”

“谁说我吃醋啦,我才没有,我就是看不惯那女孩儿。”

“不过让一个口齿不清的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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