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叹:“老奴这眼睛时常不清不楚,入夜便甚少点灯,点了也是枉然。”
等到点着灯的时候,才道:“许公公便是用的这桐油灯?”
许仪惨惨一笑,一阵唏嘘:“能有桐油灯点就不错了,难不成还指着以前那般生活?”
郁欢心下了然,也不多言,想了想,便直接问道:“许公公为何说西平公主不在人世了?”
“老奴的记性自出宫后便越来越差,只记得当时碧桃过来通知老奴,公主得了急症,再加上陛下重病大崩,大悲之下,便不治而薨。公主大薨前,碧桃说,给老奴两条路走,一条是殉葬,一条便是趁夜让她送出宫,来这西山养老,也算是她私下念及公主之恩,为老奴谋下的后福。”
许仪咳嗽了好一阵,半天才止住,郁欢想给他寻个杯盏来喝口水,找了许久,才在刚才放桐油灯的小几下面找到,却又发现屋内根本没有水,只得作罢。
许仪对她找水的举动不闻不问,止了咳继续道:“老奴恳求碧桃再见公主一面,却被碧桃喝住,她道魏宫陛下疼宠公主,却最见不得跟着她入宫的秦国宫人,便是她,也是小心万般,生怕一朝不慎,就落得身首不保,还道老奴若出得宫去,公主万一大好,再接老奴回宫,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因此,老奴出了宫,却来了此恶地,究竟多少年,老奴糊涂,记不清了......”
郁欢听得清楚,心里亦明了,这一切真是碧桃搞的鬼,只不知她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便问:“不知许公公可知晓碧桃的来历?”
“碧桃原名并不叫碧桃,老奴只知是皇上派到公主身边的,其他并不清楚。便是老奴自己,也是后来和亲时才拨过去的。”许仪字斟句酌道,生怕说错一个字。
“公主是不是小时候患过病?”郁欢又问。
“公主小时候体弱,却也没有什么大病,年纪大些了,才得了个什么病,具体老奴也记不清了,只知道被皇上送出宫去养着,几年间都没有音信,再回来,便是和亲魏国之时。”
“那么,许公公是否还记得,公主再次回到宫中时,有何异常?”郁欢寻根究底,不放过一点细节。
“这个,老奴记不大清了。”许仪无奈叹道,“老奴只记得刚放出宫来那几年,一直在喝药,这里的管事只说是给老奴养身用的,后来莫名停药后,身体非但没有康健,反倒时不时地昏眩,很多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现在,老奴是生不如死,便是死,也不能由自己啊!”
“哦,为何?”郁欢心知这其中定然有不少隐情,继续追问道。
许仪再次深深地埋首于掌中,隐隐啜泣:“老奴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公主,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却不能死,碧桃说了,魏皇若知道老奴自行了断,必会诛了老奴的诸多同族之袍,老奴便是想死,也是死不得了!”
他分明痛苦万分,却隐忍得痛恨出声:“都恨老奴自己,得知皇上西去,不顾重病在身的公主,跑去告知,使得公主终不得治,魏皇那般疼宠公主,便是牵怒于老奴,也是应当。只不知,为何不让老奴死,不让死,老奴又如何能去泉下请罪?”
“可是,西平公主并没有死。”郁欢适时打断他的悲伤,提醒道。
“无欢姑娘怕不是陛下派来试探于老奴?”许仪第一时间的反应并不是狂喜,而是惊恐,瞪大老眼,直直盯住郁欢,却是茫然一片。
“我为何要骗你?”郁欢淡淡道,她试探许仪,那也得看是何目的,她与他一沾亲二不带故,又与拓跋嗣血仇凝结,怎会被他想到这里?
许公公在哪里见过碧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