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换拎起那长衫下摆,打了个结,又努力挽了挽衣袖,吞吞吐吐道,“霍安,你好人做到底好不好?帮我倒倒水呗,我实在拎不动了。”
少女娇滴滴的嗓音落在安静的夜里,霍安居然可耻地屈服了。
翌日清晨,苏换容光满面地爬起来烙饼,以感激大好人霍安赐给她一只浴桶。
她还是穿着霍安的旧布衫,最开始她有些不自在,从小到大她还是不缺衣穿的,穿男人衣服还是第一次,但她很快又开导自己,连他的床都睡过了,这又有什么好介意,又不是穿他的人。
布衫很大,她娇小的身子在里面晃来晃去,做事都很不方便。于是她在霍安屋子里东翻西翻,翻出一根捆东西的布条,直接往腰上一系,活像外面要饭的。反正,形象这种东西,她也不大放心上。
霍安走进厨房时,就看见了她这一身丐帮打扮,忍不住想,她还真是会糟蹋衣服。
苏换乐呵呵地把一钵肉香四溢的薄饼捧到他面前,“今天吃肉饼。”
这日她做的是肉碎薄饼,调好了面羹,又剁碎了半只盐渍兔子肉拌进去,再撒些前日剩下的野葱末,烙得两面金黄,的确让人食指大动。
霍安吃了一个,味道很好,比昨日春婶子送来的饼是要好吃些。
他这里食材不多,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干饭稀饭面疙瘩三大样,去城里卖兽皮时也偶尔吃一顿食馆,所以,对于饮食,他是不大上心的,吃饱就好,味道其次。可这个奇葩姑娘就用主食面粉,都变着花样做了好几种吃食,荠菜鸡肉包,葱油饼,肉碎薄饼,样样都不错。
呃,好吧,她多少有点微薄的用处。
喂饱了主人和两只狗爷,苏换问,“我看水缸里的水不多了。我想洗衣服怎么办?”
霍安看她一眼,拿过木牌来写:“桃花河。”
苏换问,“桃花河在哪里?”
霍安嫌弃地看她一眼,继续写:“你打算这样出去?”
苏换点点头,“我总得洗衣服啊。我又没有换洗衣服。”
她垂头丧气地扯了包头的灰帕,一头黑亮的乌发落下来,衬得她嘟着嘴的桃花脸很是水灵。
霍安默默看她一眼,低头吃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