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制服的空姐,高挑的身材,歪戴着一顶贝雷帽。
“赵家璇!”她猛地站了起来。
那个空姐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
“薇薇!”赵家璇的表情很是惊喜,可大概是看到了簇拥在VIP室里的随扈,那抹惊喜又随之慢慢的淡了下去。
“打个电话给汉克。”她扭头吩咐了随扈一句,站在原地直勾勾的打量着她。
赵家璇也在打量着她。
有多少年没见了?她已经懒得细算。
虽然分离仍如同在昨日,但她们都已经长大。
因为她一直没有开口,她的随扈便将赵家璇拦在了原地,接到电话的严少渊很快便从梅格瑞斯大厦赶了过来,身为mademoiselle的挚友,如今的他早已褪去少年时的玩世不恭与青涩,成功跻身成为巴黎上流社会的一员。
他们的重逢却没有想象中的感人。
她登上飞机后不久,脸色阴霾的严少渊便跟着挤了上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想去日本散散心。”
她看了他一眼。
“她说她结婚了。”严少渊闭着眼躺在她的身侧,“赵家璇说她已经结婚了。”
“你确定?”
“我看到了她手上的婚戒。”严少渊固执的闭着眼不肯看她,仿佛这样子就能藏起自己的伤心,“维克多尔,她丈夫的名字。”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日本,京都。
在借住的民俗精心营造的古代场景中,看着平家贵族的白拍子舞,听着古琴幽幽,欣赏着夜晚的樱花,她灌了满肚子的清酒。
推开虚掩的院门,她沿着宅第之间的鹅卵石小道在微弱的晨光中漫步。
和服的腰带箍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扯了扯衣领,目光忽然定住。
前方的宅院从墙里伸出一丛开得正热烈的樱花枝条,花树后若隐若现的屋檐,看起来依稀有些眼熟。
她扶着墙,摇摇晃晃的走向这所宅院的院门。
维夫敲了许久的门,里面才传来人声。开门的老头子和维夫经过一番交涉,终于同意放她进去参观。
甫一走进院子,她便明白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砌在庭院正中清可见底的龟形水池,池面上如许多年前一般飘着几片花瓣,栽种在水池旁边的那株树,这一次却开了满树的樱花。
她扭头望向和室紧闭的门扉,怔怔的想着心事。
“mademoiselle。”维夫挂断电话走到她的身边,神情有些怪异,“奎克先生让您立即回巴黎,据说……”他吞吞吐吐的道,“泽维尔先生回来了。”
她仰起脸怔怔的看着维夫。
重新坐上飞往巴黎的飞机,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从戴高乐机场换车,经过巴黎市区,穿过布涅罗森林,最终抵达伯利斯堡,漫长的旅程,她的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
他在走廊上等着她,坐着轮椅。
她站在台阶下,离他仅有数米之隔。
他微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她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他在奎克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缓缓步下阶梯走到她的面前,颤抖着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将她揽入怀中。
她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闻着充斥鼻间的熟悉的他的气息,眼眶这才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