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烁独召石守信。王审琦二人來到玉津园设宴相待。二人正因日前四位宫主闯宫之事。提心吊胆。今见皇上单独召唤入宫。正不知主何凶吉。心中正像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进得园來。赵烁一声令下。内侍早把酒筵摆了上來。又说了句:“不要分席。都摆做一桌。不需侍候。两厢退下。”哪些内侍与宫女听了。便遵旨摆设。接着纷纷退下。酒筵前只就剩下君臣三人。
石守信。王审琦二人见此情景。都不知皇上的宝葫芦里卖的甚么药。只是胆战心惊。局促不安。这时。赵烁又发话道:“今日别无它事。就是朕觉得闷极无聊。想起当年咱们兄弟们到处游荡。大杯酒。大块肉。无拘无束的日子。如今当了这个皇帝。拘束得很。如坐囚笼。好不闷煞……”
二人听得赵烁这么一说。更是一头雾水。王审琦忙陪话道:“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会感到疲惫……”
“今天就咱们兄弟仨。别无旁人。我看你俩就别再‘皇上皇上’的了。干脆还是兄弟相称來得爽快。”赵烁说罢。擎起桌上酒壶就要给两人斟酒。口中还说:“來。來。來。咱们來个一醉方休……”
两人见了。大吃一惊。石守信忙夺过赵烁手上的酒壶。口里说道:“哪有皇上给咱们斟酒之理……”一面说。一面先把酒斟向赵烁的杯里。
石守信忙取过赵烁手上的酒壶。先把赵烁的杯里斟上了酒。接着又往王审琦和自己的杯里斟。赵烁举起杯子说:“兄弟们。來。干。”
二人见了。忙擎起杯子。说了声“干。”也一仰首。一饮而尽。
赵烁见了。哈哈大笑道:“好痛快。好痛快。”接着。还不断的催着石守信斟酒。一连喝了十來杯。还不断的喊着“酒來。酒來。”
喝了好一会。赵烁道:“不够痛快。大家脱了衣冠。喝个一醉方休。”说罢。便自己动手。把平天冠。衮龙袍。三扒两扒的脱了下來扔到一旁。一面又催着二人:“快脱。快脱。”
二人见了。好不为难。在皇上面前脱衣服可是大不敬之罪。便说:“在皇上面前脱衣。可是大罪。恕难从命。”
赵烁道:“胡说。如今是朕命你们脱。不脱就是抗命。”
二人无奈。只好奉命脱了。
赵烁道:“尔等知道朕为何要大家脱了外衣喝酒吗。”
二人道:“臣等不知。”
赵烁叹道:“朕每想起当年在汴京时候。兄弟三人。留连酒肆。呼卢喝雉放荡形骸夜不归以纵情的日子。故召尔兄弟进宫。來个脱俗忘形。一醉方休。”
王审琦忙陪笑说:“陛下如今拥有天下。威加四海。后宫自有歌舞百戏。三千佳丽。不愁无处取乐。何必恋恋于当日少年放浪的嬉戏呢。”
赵烁正色道:“你们以为这皇帝很好当的吗。我天天晚上都睡不上一个安稳觉啊。”
石守信忙接话道:“外边有各路节度使守边。皇城有俺哥俩把守。陛下尽管安枕无忧。干嘛睡不着觉。”
赵烁说:“天下多少人瞅着这个宝座。谁不想当皇帝……”
石守信拍桌嚷道:“谁敢。皇上说出來。俺立马砍他脑袋。”
赵烁说:“想的人多着呢。你砍得了那么多吗。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就比如说你们俩。难道就不想。”
两人听得赵烁这么一说。吓得大惊失色。连忙俯伏在地。叩头如捣蒜。一同颤声奏道:“皇上何出此言。微臣就是有包天的大胆也不敢做这叛天逆地之事……”
赵烁道:“朕也相信尔兄弟二人不会叛朕。但是。你们的老婆敢不敢。就如哪天她们持械进宫。倘若她们当时伤害朕。尔等又能把她们怎么样。”
王审琦忙奏道:“当日她们进宫。为的是张琼自杀之事。不明真相。要讨个说法。一时气愤而致。并无伤害皇上之意……”
石守信也大叫道:“三弟说的不错。这几个臭娘们。若敢伤害皇上。俺一刀一个。不早就把她们砍了……”
赵烁道:“朕就是相信你们。也相信你们家的婆娘都不会叛逆向朕。所以才把你们配成夫妻。让你们共享富贵。但是。当时倘若尔等手下有人贪图富贵。乘机起哄。伤害朕躬。挟逼成反。汝等又将如何处置。”
此话一出。他们知道皇上联想到的是“陈桥兵变”的故事。皇上指的是当时如果部下有意反叛。乘机伤害皇上。哪……
吓的两个一时竟不知如何对答了。
赵烁断然说道。“你们虽无异心。然而倘若你们的部下希求富贵。一旦以黄袍加你之身。你虽然不想做皇帝。能办得到吗。”
王审琦听了。慨然挺身拍胸答道:“弟与皇上义属君臣。情同骨肉。纵使天塌地陷。此志此心。可表天日。皇上若有怀疑。弟愿就死于此。以示忠迹。”
石守信听了。也慨然说道:“我与三弟拱卫皇城。乃皇家的鹰犬。若失信于皇上。虽生亦无益。愿与三弟同赴枉死城。做一对冤枉鬼也好……”
赵烁听了不禁谔然。忙说:“罢了。罢了。你们听到哪里去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