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烁走入园中。这园里已经拥满哗变的士卒。个个是一首高举火把。一手挥舞刀枪。副将郭无为走至赵烁近前抱拳言道:“启禀上柱国。末将由洛阳而回。当今圣上不仅为给封赏。且侵吞将士们的军饷。用于汴州围猎。末将赤手而归。三军将士震怒。请上柱国定夺。”
赵烁问道:“诸位将士连夜起兵。意欲何为。”
李响在队前言道:“镇州、魏州两部将士请求上柱国起兵造反。”话音未落。只问园子内外的将士振臂高呼“杀伶官。诛倡优。”呼号震天。群情激昂。
又见李响从队伍后面走來言道:“启禀上柱国。两镇五万将士怒不可竭。末将欲止不能。”
李响劝导:“军心所向。天意如此。大哥不可再作犹豫。”赵烁百般无奈。只得应允。
赵烁率兵直逼洛阳。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洛阳快马急报。庄宗李存勖郊猎正酣。景进持洛阳急报呈送庄宗。庄宗问道:“侍中何事惊慌。”
景进言道:“启禀陛下。魏州急报。赵烁反啦。”
庄宗惊问:“报上怎讲。”
景进读道:“同光四年四月初九魏州哗变。乱兵由博州渡河。十万火急。奏请圣断。”
宰相豆卢革言道:“赵烁率兵已渡博州。万岁返回京师。扼守关隘。方为上策。”
“准奏。”庄宗言道:“即刻传旨。起驾回都。”
庄宗李存勖游幸汴州。妃嫔彩娥跟随数千人。随行军卒有两万之众。车马辎重步履维艰。禁军统领元行钦奏道:“行装辎重受累三军。恐叛军追上。请陛下决断。”庄宗闻之有理。命禁军指挥使郭从谦率三千步兵押运辎重在后。庄宗自率精兵与众宫娥先行回宫。
禁军指挥使郭从谦押辎重行军不过十余里。左右士卒接连叫苦。郭从谦心中暗骂庄宗无道。猛然间雷雨大作。车马泥泞难行。郭从谦为难之际。有士卒來报:“启禀指挥使。赵烁已率兵攻陷开封。”郭从谦闻之大惊。
两难之际。郭从谦召集麾下将士。泣血陈情道:“赵烁已破开封。若不能将车马押回京师。万岁必坑埋汝等。”左右将士群情愤慨。从谦进而言道:“我欲与众将士杀回京师。灭族昏君。献降上柱国。”此言一出。士卒皆应。郭从谦摒弃车辆行装。率三千禁兵轻装返回京师。
洛阳城上守兵不知郭从谦等已反。使其三千士卒入城。郭从谦身居禁军指挥使。宫城戍卒皆受其差遣。郭从谦统率禁军焚毁宫门。直杀内宫。庄宗正在绛霄殿用膳。伶官史彦琼慌忙跑至。失声哭道:“万岁危矣。郭从谦率禁军造反杀入内宫。”
庄宗惊道:“内庭可有护卫。”
陪在一侧的景进答道:“尚有元行钦将军统领的三百黄甲军。”
庄宗言道:“令元行钦速挡之。”
禁军统领元行钦率三百黄甲军冲入宫院。拦住去路。元行钦怒喝道:“尔等受唐主皇恩。怎敢生此叛逆。”
郭从谦答道:“上柱国赵烁替天行道。我等欲领立明主。元将军何不与我等共迎上柱国入城。”
元行钦答道:“万岁视我如肱股。元某可死不可降。”遂率兵与三千禁军混杀一处。
须臾。禁军人多势众。黄甲军死伤已尽。几百禁兵将元行钦酣战一处。其余禁军攻入绛霄殿。庄宗李存勖手握精钢剑劈斩禁兵百余人。郭从谦见庄宗威猛尚存。令士卒乱箭射之。庄宗射死于宫殿廊下。大将元行钦虽杀兵无数。奈何无马难逃。力竭而亡。
庄宗被诛。其宫室人等尽死乱兵刀下。伶官阉党多备缉拿。郭从谦召集文武大臣。众人不知宫中有何变故。只闻郭从谦厉声言道:“伶官作乱。皇帝无道。本官承天下大义。已诛杀昏君。欲另立明主。”百官闻听庄宗驾崩。伶党被缉。竟无人悲痛。反而各自窃喜。忽士卒來报:“赵烁五万大军冒雨兼程。已临近洛阳二十里。”
郭从谦言道:“上柱国乃圣上皇兄。贵为帝胄。当承天命。”朝中文武无人敢驳。连声赞许。
未几。赵烁率兵摆阵洛阳城下。众人商议献降之人。太博学士冯道对张全义言道:“张大人在百官之众老成持重。今日赵烁兵马杀道。还请大人代为出使。”
张全义顿时脸色铁青。恐惧道:“老夫虽然有心献城。只恐赵烁忌恨我这前梁旧臣。不肯相容。”
冯道言道:“赵烁此番乃是为诛杀伶党而來。非是忌恨前梁旧臣。赵烁必不会责怪大人。下官与大人同去。定保你我安然无恙。”
张全义言道:“即使如此。可道与老夫同往敌营。”
洛阳城门大开。张全义、冯道二人各乘一马。带随从数人來至军前。冯道一看压阵的李从荣。拱手言道:“劳请少将军通禀一声。张全义、冯道为洛阳百姓來军中求议。”
李从荣言道:“先生稍等。我去禀告。”
片刻功夫。李从荣回马來言:“上柱国有情二位大人中军帐说话。”言罢。李从荣将张全义、冯道领至中军大帐。二人进入帐中行礼。只见赵烁端坐虎皮宝座。横眉立目。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