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怎么说來着?对了。“万丈高楼一脚踏空。扬子江头断缆崩舟”.一路之上。青衣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忘了寒凌舵主大凤凰交给自己的机密任务。忘了身边这个男人其实是个寒凌上下都在密切关注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叛徒”。她只知道。这个霸道到了骨子里的男人其实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坏。然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放出一通狠话。狠话过后。他。就那么毅然决然地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能自己伤了他的心吧。可你这家伙不知道。只要这次的任务成功我就可以跟舵主求得一次机会。一次让你我离开寒凌过上正常人的日子的机会!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难道这也有错吗。我被组织认定为朱雀。这是我能选择的事情么。你平时那么聪明。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能猜到我是想将这个突然跑出來的丫头挤兑走才那么说呢。为什么。。。
眼泪。沿着青衣的脸颊滚落下來。很快便殷湿了陆羽那件经常穿在身上的深灰色休闲外套。然而。她十分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不可能赢得他的谅解的。或许。这短暂却刻骨铭心的一段感情即将终结。或许。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败已经來得太晚了。踉踉跄跄地走过來。在地上捡起被陆羽扔在地上的那只蜡丸。青衣的视线愈发地模糊起來。
这一次。轻轻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事情。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呵呵。用不着这样吧。你入戏太深了哟~青衣姐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青衣的身后传來。青衣一看。來的竟然是春妮儿。春妮儿穿着那件花布衣裳。蹬着两只黑色的小布鞋。身形娇小地背着双手。依然如同在在饭桌前面一样嗤嗤地笑着。只不过。在这颇为吓人的林子里一个小姑娘的笑声显得诡异莫名。
“你怎么來了......”
青衣看看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可那个小姑娘却在一瞬之间变得阴森而老练。一句话说出來。那冰冷冷的声音顿时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我來看看你。顺便來取回自己的东西。”她说完。眯起眼睛。紧跟着头也不回地沿着陆羽和小空走过的方向去了。
青衣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好累。再看春妮儿修长的麻花辫子后面那三根满是血渍的手指。她脸上的神采愈发地黯然了。
时至今日。青衣才彻彻底底地明白。为什么阿修罗会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的身上纹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狐狸。
犹豫了一下。青衣沒有追过去。她相信身后那易容成了春妮儿的女孩儿能够十分出色地完成任务。她也相信。能够成为自己男人的家伙不会轻易地死在一个刚刚出道的小鬼手里。
要说的是。在寒凌新一辈中。或许最受器重的就是这个精通易容之术的她了。按理说。空怨的天赋比她好。能力也比她强。可那个姑娘的阴狠远远不是空怨这个妮子能够比拟的。换成自己。也不行。
循着山路走回去。青衣的心里说不出地难受。刚刚走出几十米就看见大虎的尸体横在路边。他的喉咙被撕碎了。还在向外冒血。两只眼睛鼓鼓地。满是憎恨地望着夜空。青衣驻足。并沒有停留太久。因为。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春妮儿的大力鹰爪功。陆羽的判断出错了。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个叫做春妮儿的姑娘的设计之中。
寒凌十三鬼。不再是一个单打独斗的组织了。
回到那间茅舍。天已经亮了。刚一推开屋门就看见那老头儿和二虎的尸体横亘在门槛儿的边上。屋子里的东西整整齐齐。沒有任何的打斗痕迹。两个人都瞪着眼睛。有点死不瞑目的意思。青衣长叹一声反身把门关上。然后又怅然若失地走进自己的屋里。几个小时前。陆羽还在这个地方抱着自己。几个小时前自己还可以安安稳稳地熟睡下去。
尸体隔在两扇门之间。看不见心不烦。
“我该怎么办......”
呆坐在床头。青青很是纠结。一边是深深爱上却被自己伤透了的男人。另一边是掳走自己去国外培育的组织。青青被夹在中间很是痛苦。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里。
蒙着毯子睡了好一会儿。怎么也睡不着。等到院子里的公鸡开始打鸣。青青又做了个很古怪的梦。一闭眼睛就能看见陆羽浑身是血地站在门口。满眼的失落。他伸出手來想要拉着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到她。然后。自己很不争气地迎了上去。他却渐行渐远。青衣大声呼喊。却发现喉咙里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心中着急。猛然惊醒。
翻过身來。青衣趴在毯子上。她抱着陆羽的外套呜呜地哭了。她哭得很伤心。哭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很丢人。不过。沒关系的。除了那两具已经僵硬了的尸体之外。还有谁知道她在哭。还有谁知道她就是那个从未在正式场合露过面的“朱雀”呢......
如果可以选择。青衣宁愿忘却这个称号。做“青衣”也好。做“魅影”也罢。卸去一身的鳞甲老老实实地成为陆羽眼里的小黑妞儿。捏肩。捶背。和他生一对儿女。然后。就此终老。
真的是......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