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两个人。陆羽的脑袋嗡地一声。紧跟着引擎一声轰鸣。平射而出的两排车灯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陆羽的身上。
一辆很破很破的出租车顺着下坡撞了过來。轮胎碾压着路面哗哗地响。
这破车哪里都不行。唯独车灯特别亮。
陆羽很自然地用手去遮挡。可拿着信封的左手刚一抬起。两排汽灯已然到了近前。
前半夜。寂静无人的前半夜。一声闷哼和强烈的撞击声同时发出。紧跟着是急速刹车带出的嘎嘎声和一阵侧翻勾起的系列回响。
尘烟散去。陆羽站在车后。他两腿开立一手揣兜。正慢慢的揉着眼睛若无其事。
车。翻进了路边的沟渠里。斜向上30度。前面的车厢冒着白烟。
人。还在里面。灰头土脸满身是血。
此时。那废旧、颓败、沒有牌照的车头正顶在一颗巨大的柳树上。车门被土方夹住了。无法打开。
“唉。这年头。做杀手不容易。”
陆羽摇头叹息。弯腰拾起那掉落一地的照片和纸片。
40万。还是40万。用红笔写着的40万。
这四十万要了多少人的命啊。他弹了弹那张写着数码的纸卡。慢慢地走过去。
“诶。死了沒有。”他拍拍车头。问道。
里面的人。是个大汉。满脸的胡子偏偏带着个眼镜。方的。全框。还算精致。有棱有角地挂在一张大脸上显得稍微有点小。他左面的镜片碎得看不见人了。右边的依旧完好无损。二指來宽的一道血痕垂直下來。进了嘴角。
听陆羽叫他。他艰难地动了动。腿断了。胳膊脱臼了。能动的只有脖子。还火辣辣地疼。
“我草。你他妈的......是不是人啊。”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朝着车门有气无力。
“看不见了吧。”陆羽晃晃手。那人一点反应都沒有。
活该。谁让你开那么快。
“洪爷给你多少钱啊。这么卖命。”陆羽说着。把那张写着数额的薄纸折成窄条。手一伸。夹在了他的耳朵上。
“你说什么。”那人侧头问道。
呵呵。颅骨受损。强烈的脑震荡暂时夺去了他的无感。这回好。既不能看也不能说。世界清静了。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他听不见陆羽说话。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沒有参照的情况下这人的嗓门异常地大。
陆羽沒答话。等了一小会儿。最多五分钟的时间。这人的视觉能力逐渐恢复。
当他看见斜靠在车边抽烟的陆羽时。猛地向后一缩。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儿。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才不会相信呢。那么近的距离。那么快的速度。那么强的的灯光。占尽天时地利的自己竟然沒撞死他。
他是怎么做到的。
大汉把脑袋往后一仰。直勾勾地看着车顶的两个大坑。
一个背跃式的跳高动作飞到车顶。再凌空使出大翻身。然后大头冲下先后击出两掌。是这意思么。
尼玛。人车交错就在一瞬间啊。一秒钟都不到吧。
一踩油门的工夫。人就不见了。随后车顶传來两声巨响。还沒搞清楚什么状况便眼前一黑撞在了大树上。
用不用那么快。用不用这么邪门。。用不用像做梦一样啊。三次狂震连续不断。恍惚醒來时鼻子嘴里全都是血。肩肘腕胯膝。头手胸腹足。能叫上名字的部位就沒个不痛的。这是要命的节奏吗。。
此时此刻。他觉得“你特么地是什么人”这句话已经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震惊了。应该用“你特么地是人吗”才对。
“你就是跟我打电话那个。对吧。”看他开始龇牙咧嘴地呻吟了。陆羽问。
“沒错。就是我。你想怎么样。”那人也算硬气。咧着嘴回答道
“我不想杀你。只想要回我的人。”
陆羽说着。给自己点着一根烟。可。手指搭在火机上的一瞬间。他又停住了。
很轻微的响声。窸窸窣窣地。就像沙块被踩发出的那一种。
他转个角度。支起耳朵仔细听。果然。北偏东65度。大约20米的位置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的手里。拿着一把猎枪。锯了枪管以后明显要短些。他扶着墙根。屏住呼吸。正一点一点地摸过來。
此时的陆羽在一栋新楼的西面。而那人在陆羽的北面。所以两个人谁也看不见谁。陆羽回头。旁边就是用來施工的砖垛。走过去。拿起一块。又摘下胶皮手套堵住车中大汉的嘴。
小陆背对墙壁。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五米。三米。两米。三。二。一。
來了。待那人猛地探出半个身子。陆羽闪电般地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对方头发的同时右手的板砖已然拍出。啪地一声脆响。三寸多厚的一块红砖化为齑粉。
这人也够苦逼的。前前后后三句台词:跳出來喊了个“嘿。”被抓的时候说了个“唉。”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