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太师问,他是否想见道济和尚的时候,杨睿心中就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眼下见到一个紫衫蒙面人大步而入,而且是在他将身边十六个金龙卫全部派出去后才出现,这让他不禁对萧太师产生疑心,
萧太师戏谑道:“圣上命他掀开面巾,不就知道了么,”
杨睿不动也不开口,只是冷冷看着萧太师,脸色凝重,
“太师,他好歹是皇帝,又不是任人牵线的提偶,岂会听你吩咐,”紫衫蒙面人哈哈一笑,“还是我自己揭开好了,”
紫衫蒙面人主动揭开面巾,取下裹头的绸布,露出好大一个光头以及一张熟悉的面孔,不是道济还能是谁,
杨睿早有了心理准备,并未吃惊,扫道济一眼便转向萧太师:“箫爱卿,你这是何意,”
“圣上果然是圣上,只说这份处变不惊的气度,便令老臣叹服,”萧太师轻笑着,“不过我还是让你死个明白好了,”
“你敢谋害朕,”
萧太师轻笑不语,转向道济,后者咧嘴一笑,手在脸上一摸,扯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让杨睿动容的面孔,
这张面孔上,已看不出本來样貌,一个大大的X形伤疤印在正中间,皮肉翻卷,
“昏君,你还记得我么,”
道济的声音也变了,沙哑的好似破铜锣,
这破铜锣般的沙哑声音,还有那大大的X伤疤,都深深刺激的杨睿,他终于色变:“是你,你还沒死,你果然沒死,”
“你当然想我死,”
若是杨平安在此,一定会感叹古人的手巧,一张人皮面具巧夺天工,还有那变声的本事,简直是神乎其技,
道济就是老苏头,老苏头就是道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杨睿的这句话,也不知是问谁,也许是两个人都问,可是萧太师并不理会,只是踱到一旁坐在太师椅上,好整以暇等着欣赏好戏,
老苏头还是很给杨睿面子的,狞笑道:“十几年前,皇宫流血夜那晚,你以为天下间再沒人知道真相么,”
“你说什么,”杨睿震惊后退,难以信任的看着老苏头,
十几年前,老皇帝在位时,对张贵妃宠爱有加,甚至有传闻说要废后,改立张贵妃为后,
当时的郑皇后凭借家族势力,构陷时任龙影卫大统领的龙影,也就是老苏头与张贵妃有染,从而将贵妃宫屠戮一空,老苏头拼死救出还在襁褓中的苏贵妃之女,杀出皇宫从此浪迹天涯,一直被影卫追杀,
这是有关皇宫流血夜的主流版本,主要围绕的是贵妃与皇后的后宫争权夺利,但真相却并非如此,
“你荒淫无道丧尽天良,以皇子身份玷污贵妃,造下此等大逆不道猪狗不如行径,真以为可瞒天过海欺骗天下人耳目么,”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那晚的起因,竟是他玷污张贵妃,”萧太师也是初闻当年辛秘,被雷得外焦里嫩,以他的城府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惊讶,
“你胡说,朕沒有,”
“有沒有你心里不清楚么,”老苏头满脸悲愤,“你为人子,却玷污母妃,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难怪上苍百余年前便遣下天命,欲改朝换代,你等早就该满门绝尽了,”
“朕说了,朕沒有,”
萧太师突然又开口道:“嗯,此事看來不假,不然当年先皇正值春秋鼎盛,就算宠妃被杀,也不会从此一病不起郁郁而终,看样子定是知道你大逆行径,又因膝下仅有你一子,所以无法责惩与你,才会如此,”
“是又怎样,”杨睿骤然疯狂,“当年是我看中张氏,向他禀告想要纳为太子妃,可他却不同意,转旬便将张氏收入宫中,他如何对得起我,”
“居然会有这许多故事,”萧太师摇了摇头,成竹在胸,作为今日最大受益者的他,很是有心情打探些八卦内幕,
“你为何要对朕苦苦相逼,”杨睿问老苏头,“即便朕玷污张贵妃,又与你何干,朕记得当年是你主动卷进來的,”
老苏头已是老泪纵横:“张贵妃本姓苏,乃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当年我苏家遇祸事而走散,我好容易才寻到他,却被你害了,你说我为何要杀你,更可恨的是,你们害死了她,还诬陷她与我不清不楚,我岂能饶你,”
“你……是张贵妃兄长,”杨睿恍然,
皇宫流血夜那晚,他借着酒醒发泄心中愤懑,强行闯宫奸污的张贵妃,当时的他还年轻,远沒有如今的镇定,酒醒后心中大骇跑到皇后寝宫去找郑皇后商量,
郑皇后得知他做下此等大逆之举,当时就给了他两个耳光,可杨睿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她的希望,而张贵妃一直跟她争宠,为了保护儿子,她调派龙影卫中亲信,将贵妃宫所有人屠戮一空,
老苏头当时是龙影卫的龙影,得知此事后极力阻止,不惜手足相残击杀龙影卫,就为了救出张贵妃,
虽然他武功高强,奈何他只有一人,张贵妃还是死在龙影卫手中,临死前抓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