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杨平安腰后为什么会湿了。
再次陷入尴尬中。杨平安却走到他身前。身子半蹲:“來吧。我背你回去。时间不早了。若是你还不回去。你的人怕会担心你发生意外了。”
“不用。我自己能走。”谢阿蛮螓首低垂。扶着墙壁站了起來。
就算你体内药性解了。可你身体就不感到酸软么。杨平安心中嘀咕一句。并未直起身子。
果然。谢阿蛮刚刚站起。才想迈出步子。就感觉双腿酸软。身子又倒在了杨平安的悲伤。
这回杨平安什么也沒说。只是将她背起。迈步就朝巷口走去。
他二人不知道。当他们离开小巷后。一身紫衫面巾蒙面的老苏头悄然出现在巷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看來不是郎有情。而是妾有意啊。或许这样也好。天策……本就应当是属于他的。”
一路上杨平安与谢阿蛮都不开口。前者低头赶路。后者则含情脉脉看着前者脸颊。有机会抬手想要替前者抹去鬓角汗水。可最终还是把手放下。
直至來到谢府所在路口。远远看到门前二十多个下人挑着灯笼。正在等他们。谢阿蛮才在杨平安耳边说道:“谢谢你安禄山。你是个正人君子。”
在小巷里。杨平安算是做了回柳下惠。放着送上门的娇滴滴美人。都不曾那啥。凭借一只手替对方解了春、药之毒。的确当得起正人君子四字。
“安禄山。你这是第二次背我了。你还记得我么。”
“谢小姐。我。你还是叫我杨安好了。安禄山也是我的假名。”之前杨平安摸到谢阿蛮大腿上的伤疤时。就曾有过怀疑。但直至此刻他才确定。背上的谢阿蛮。正是他在山东时背着逃出军营的阿蛮。
谢阿蛮微一错愕。随即轻笑一声:“你这人当真狡猾。”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眼中露出犹豫之色。可是看到等候在府门的下人朝着自己这边赶來。她一咬牙:“今夜……”
“今夜。今夜我护送小姐回府。路上遇到歹人伏击。还好我幸不辱命背负小姐平安逃离。只是回來路上我崴了脚。所以才回來晚了。”
这个男人。真的很细心。很体贴。也很温柔……可是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难道我不美么。为何你对我沒有半点想法。哪怕今夜上天赐予你绝佳良机。你都不曾动心。难道你心中就只有那个叫做“敏儿”的女子么。
这才是谢阿蛮想问的话。只可惜机会沒了。因为封三娘的声音已经响起:“小姐。您可算回來了。你怎么回來的这么晚。莫非路上遇到什么意外了么。”
封三娘声音未落。呼啦一下就围上來一大群人。
谢阿蛮恋恋不舍的望了眼杨平安。在封三娘搀扶下。心中酸涩的走向府门。就在刚才那一刻。她忽然记起了在山东时的那枚玉簪。
她很清楚的记得。杨平安说那玉簪乃是他娘子之物。在那时她便深深感受到杨平安对其娘子的爱意。
莫非他口中娘子。便是叫做敏儿的女子么。
不少下人围拢着谢阿蛮。将她送入府中。可还是有部分下人留了下來。看到谢阿蛮进入府中。立刻就有人小声说道:“安哥。你可真有福气啊。居然背了小姐一路。”
话说的较为含糊。可是配合上眼神和表情。个中含义就不难品味了。
“下回换你们啊。看你们能不能从数十人追杀中逃出來。”杨平安都快累散架了。沒心思跟他们闲扯。冲着不远处的李林甫一招手。“你。过來。”
“哎。安爷。有什么要吩咐小人。”
“扶我回去。”杨平安也不客气。手臂直接架在李林甫肩膀上。后者也沒有任何怨言。满脸开心笑容:“安爷肯让小人搀扶。那是小人的福气。安爷你留神脚下。”
回到自己房中。李林甫很是伶俐。并未立刻离去。而是斟茶倒水。候在一旁:“安爷还有何吩咐。”
杨平安一连喝了三碗茶水。这才压低声音道:“你何时与影卫联系。我需要你帮我打探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