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握心之手冷然一紧,心脉断裂之声噌然响起。急闪而过一道红光,仍跳动的鲜红心脏已他右手之中。
左胸口只剩下一片鲜红的黑洞和断裂的肋骨。流经心脏的鲜红自空洞处依然顺着原有脉络凌空自行。天之厉身子微晃了晃,面色虽有些发白,但仍然屹立如山,似乎并未受多大影响。
师父垂眸扫过掌心心脏,看向眸色异常平静的天之厉:“断心脉而不死,果没让吾失望。”
天之厉望进他月色般无波无澜的双眸中,意有所指道:“医者之功!”
师父淡淡收回视线,迅疾从怀中拿出那日竹筒,拇指轻按,一股融合金色的刺目红光急窜而出,弹指间直入天之厉空荡荡的心口而去。
只觉周身血液穿透深嵌胸口的红光流动,无心后本已难消失的心跳声缓缓再起。天之厉眸色骤变,难以置信垂眸看着胸口裂开的皮肤缓缓愈合。
“这是……心?”
师父转手凝功聚齐玄异功法将他跳动的心缩小,置入竹筒之中。
“此心暂代之心,用之身养它,它亦养,四十五日后亥时来此替换。”
天之厉抬手轻按心口,皱眉:“吾之心……此心……”
师父将竹筒置入袍袖中,打断了他的话:“怀疑,心绪剧烈波动,会毁了体内之心!四十五日不到,吾不会再见。自己斟酌。”
说罢淡淡下了逐客令:“可以离开了。”
天之厉急让心绪恢复平静,若有所思看了眼他冷肃独立的背影,紧按心口转身向殿外走去。
师父无意转眸扫过了质辛方才所坐之处,突然又出声:“质辛尚须取三次血,无须再来。”
天之厉跨出殿门的脚微顿:“疼痛如何?”
师父广袖一动,拂身走近了内室:“一次弱过一次!”
天之厉微放心沉“嗯”一声,当即化光离开。
未过许久,送离质辛的阿辛回到了殿内,习惯叫了一声:“师父!”
“内室!”低沉懒散的声音传出。
阿辛一怔,关好殿门,疾步进入:“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师父背对她支着头侧躺床边:“吾很累!”
阿辛募得轻笑出身,抚着下颌踱步走近,拉过叠好的薄被给他盖上,哄孩子似的轻拍了两下:“那就乖乖睡吧!”
师父眉心一皱,长臂骤抬,袖袍携带无匹急风一卷,彭得一声,阿辛已被卷到床内,陀螺似急滚进一个宽大温热的怀抱。“陪吾睡!”
“师父!”阿辛被他的紧紧压制着,闷叫了一声,“不能仗着自己力气大欺负!”
师父手臂又紧了紧,低沉淡淡道:“吾给过机会。”其中未出之意是只有两才知的过往。
阿辛黑眸一窒,撇撇嘴当即埋首进他怀里:“那算了,还是继续欺负吧!”
师父满意阖眸,不再说话。
不到片刻,房内便响起了微有些不稳时断时续的呼吸声,喘息之眉心微微蹙着。
比那时已好许多,此时终于能彻底根除!
睁眼看向睡熟的身影,师父眸底隐着一丝本不该出现的剧烈波澜,搂住她的双手微凝功,一手垫她脖下,一手下移到腿弯,横抱着她翻身坐起,周身旋风一起,二身影瞬间消失了房内。
中途离开的天之厉本要去缎君衡寝殿,似乎想起了什么,眸色一凝,当空急转身子向鬼邪殿中飞去。
“天之厉!”鬼邪诧异看着一早出现之,而且还是他亲自来寻:“可有何急事?”
天之厉走近他:“设下祭司结界,没有吾之王令,任何不得进入圣灵热泉!”
鬼邪怔住:“为何?是要阻止那夜所有能进入之?”
“嗯!” 天之厉看进他眼底:“楼至其中现魂,神祖或许需用到此泉,不能让任何影响她之复活进程。”
鬼邪皱了皱眉:“依他之神威,这是多此一举。”
天之厉低沉出声:“吾要万无一失!”
鬼邪见他对天之佛的心思眸色,不再问颔首:“吾这就去!”
天之厉出声:“不必,日中再去,此时结界可最强。”
“好吧!”鬼邪突然笑了笑:“看担忧天之佛,吾还想着早结界,让尽快安心!”
强与不强对他并无区别,除了天之厉,纵使最弱的祭司结界异诞之脉内也无能破。
天之厉颔首转身化光离去,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结界完后,让咎殃、贪秽、蕴果谛魂和野胡禅来见吾!”
鬼邪颔首,“嗯!”
地下宫殿另一处寝殿中,剑声铿然中传出了一声叹息。
“师兄!天之厉说天之佛一定能复活,怎么看?”
剑布衣飞身抽剑,接下了和她对练的剑招:“有胎藏五封莲,本可确定天之佛必能复活!但时间与历史不符,天之佛不复活,终无法下定论。”
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观天之厉神色,此事似乎必然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