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爱,这礼太贵重,我不能收。”
李轩深沉的眼中浮现笑意,对我的拒绝毫不介意,当初我借了酒醉要偷他的玉佩,如今他当作求娶之礼送给我,我却故作矜持不肯收下。
“于李某而言,送出去的礼就是秦小姐的,想必这玉佩与秦小姐有缘,老翁将此物交给李某时,说若我送给心仪之人,便能达偿所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方知他说起情话来亦是高手,不由刁难他:“李公子不过在人海中匆匆一瞥,如何确信秦曦就是心仪之人?李公子不怕找错了人,夙愿落了空?”
“有的人只瞧上一眼就知道是心中所属,有的人日日得见却进不了心,秦小姐以为是与不是?”指的自然是独孤昊自幼与我相识,我却不愿嫁给他一事。
“秦小姐若肯给李某一个机会,李某自会证明,我值得秦小姐托付。”
他说起这等话来,面不红心不跳,淡定得很,极是自信。
推拒了一番,我见好就收:“如此,这份礼秦曦暂且收下,多谢李公子费心。”
我转头把锦盒交给婢女收好,爹不知作何感想,从我来了前厅他就眉头紧锁神情深邃,我一直偷偷观察他的反应,至少他不讨厌李轩,这样便好。
我悠哉落座,自顾自喝着茶,李轩亦淡然坐下,面上始终带了不近不远的笑意,耐性极好与爹你一言我一语聊着。他的见识谈吐不凡,仪态恭敬,要博得爹的好感不难,我若无其事听着,觉得他们所谈的经商之道不甚无聊。
约两盏茶的功夫过去,爹才道:“李公子请回,容我问过小女再作打算。”
临别之际,李轩很有深意看了我一眼,我只作没看到。
爹坐在原位,神色似有疲惫,我以为他的身体在愈合好转,才与李轩说了一会子的话,怎地倦成这样?
“爹,你是不是不舒服?”
爹摆了摆手:“无妨。”
“好端端的爹唤我过来,是为了催我早些嫁人么?”
“你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知女莫若父,爹见你不排斥李轩,可见你是喜欢他了。他年纪轻轻,倒很沉稳,言谈举止看得出修养不错,虽缺了家族背景,好歹家世清白,没有纨绔气息。”
我失笑,爹很少这么夸一个人:“爹什么时候学会像月老那样乱点鸳鸯谱了?”
“爹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人有经世之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日后辅佐你治理秦州,未尝不可。他心仪你,你且与他处一段时日,若你瞧得上他,爹不日即为你筹备婚事。”
八字还没一撇,爹竟这般焦急把我嫁出去。那时怎会想到爹大限将至,想趁他撑得住时为我择一个如意郎君,眼看我完婚,将我安心托付给未来夫婿。
“方才我肯收下玉佩,爹就不觉得奇怪?”
“爹本来心属独孤昊,他天资绝佳,历经世事,是可塑之才,奈何你不肯嫁他。爹肯见这位李公子,正是因为他拿出这枚玉佩来求见我。”
“这枚玉佩,世上仅有一般无二的两枚,乃是爹的朋友所有,你生辰时得了一枚,另一枚出现在李轩那里,是与故人之约,他是故人选中与你结下婚约的人。”
原来爹肯对李轩另眼有加,还有这样一层缘故。这故人大约就是那位已逝的齐帝了,依稀想起那年生辰,齐帝命人远赴秦州,送来了我的生辰贺礼。
“看来爹与那位故人的感情极深,女儿未记事起,你们就约定好了女儿的婚事,这些年爹都没跟我提起过。”
爹无奈一笑:“以前念你年幼,不想那么早告诉你,若你在他身边长大,他亦会给你最好的,断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莞尔,爹越说越离谱:“我是爹的女儿,旁人待我自然不会比爹更好。爹竟把那位故友看得这么重,说的好像他会把我看做亲生女儿一样。”
“自然他把你的婚事看得极重要,你要嫁的人亦要入得了他的眼。他既选中李轩,自有他的道理。爹不是不开明的人,倘若你对这个李轩无意,爹不会强迫你嫁给不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