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停车。”江不离一开口,无忧就默契的和他一起走了出来:“香凝,你还是留在车里吧。外面人太多。”
这场面,和她们那个时空高考的盛况差不多。墨香凝没下车,却叫住了无忧:“熊熊,你等一等。我有东西要给你。你把手给我。”
无忧觉得手心一凉,墨香凝给了她一块似玉非玉的小石头。
“薄荷味的,提神。要考三天,你悠着点儿打瞌睡。”
“还是香凝对我最好了。”
九月虽已入秋,天气却稍嫌闷热,没有半点秋高气爽的味道。树上仍有几只不知倦的秋蝉,在为夏日的离去声嘶力竭的唱最后的送别之歌。
一天考下来,整个考场静悄悄的,居然没有人作弊。
听说监考官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但更重要的是凡是在崇文馆会试中作弊被发现或被检举有作弊嫌疑,经调查属实的考生都会被取消考籍。这对纳兰王朝的读书人来说,是比任何刑罚都更残酷的惩罚。一个被取消考籍的人,不仅失去了再次参考的资格,而且永远不能在朝为官,甚至当不了教书先生。他作弊的事实会被记录在案,成为他毕生无法抹去的污点。
第二天从上午起就热得离谱。下午时总算来了点凉风,后来风越来越大,天空也乌云密布,不多时便下起了暴雨。考场光线太暗影响考生作答,监考官也只好宣布考试暂停。
暴雨一下,闷热之气马上散去。考试暂停,考生却不得离开座位。无忧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就惬意的眯上了眼睛,昨晚他根本没睡好,趁此机会打个盹。
雨应该停了吧,周围变得好安静。监考官走过来时,无忧睡得正香。他单手撑着下巴,像在闭目养神的样子。监考官也没叫醒他,只是瞟了一眼他桌上的考卷。纸上的墨迹早就干了,这小子大概是在下暴雨之前就已经写完了答卷。也罢,随他睡去。
监考官走后,江不离远远看到无忧还在打瞌睡,心里是又气又急。他撕下一小块纸,搓成纸丸,捏在指尖暗暗运气,再用力一弹,那小小的纸丸便飞向了无忧所在的地方。哎,好可惜,只差一点点。那纸丸却是落在了无忧身后的考生旁边。看来,还要加些力道。江不离又开始捏纸丸,这回还没等他弹出,却有人高声说道:“监考官大人,我怀疑有人公然舞弊。”
公然舞弊!坐在附近的考生都清楚的听到了这四个字!一时间,议论声四起,但都压低了音量。
监考官立刻叫来侍卫待命:“何人在考场大声喧哗?”
“回大人,是在下。但事出有因。我怀疑坐在那边的小书生在舞弊。这地上便是他弹过来的东西,为了避嫌,在下不得不检举此人。”回话的正是坐在无忧身后的考生,而他检举的舞弊嫌疑人便是江不离。
无忧在他身后的人说有人舞弊的时候就醒了,他看了眼那人觉得很面熟,肥嘟嘟,圆滚滚,还有个帅得人神共愤的书童随侍左右,不正是那天在路上偶遇的罗振威公子么。舞弊的人怎么可能是江不离?!
面对着众人鄙视的目光,江不离倒也镇定:“你怀疑我舞弊的证据,可是指掉在你旁边的纸丸?这样的纸丸,我桌上还有两个,有请监考官大人来验看,好还我清白。”
监考官拾起那小小的纸丸,展开一看,竟是空白的。至于江不离桌上那两个自热也是空白的,三个纸丸展开,正好和他桌上缺了一块的白纸完美的拼凑起来。
不等监考官发问,江不离已委屈的说:“我早就写完了考卷,因为无聊才捏纸丸弹着玩儿。其中一个因为弹得太用力飞到了那位胖公子身边,谁知道,他就诬陷我公然舞弊!”
“你说谁胖呢?不要仗着你年纪小,出了考场,我非得揍你一顿不可!”罗振威算不得太胖,但他那张脸着实圆润。
“揍我一顿,你也瘦不下来。”江不离轻飘飘的一句,惹得众人偷笑起来,但某人的肺怕是快要被气炸了。
“考场重地,不得喧哗。你们二人若是再起争执,我就只有命侍卫赶你们出去了。考场舞弊的后果,相信诸位都清楚,切不可自毁前程!”监考官大人一声令下,周围已是鸦雀无声。
自那场暴雨过后,天气陡然转凉。因为气温变化大,已有十几人身体微恙,晚上咳嗽声此起彼伏,无忧就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考到第三天时,有几个人忽然晕倒,被抬出了考场。无忧晚上没睡好,白天考试依旧犯困,差点被当做晕倒的人被抬出去。考完收卷的那一刻,无忧仍是睡眼朦胧,他畅快的伸了个懒腰,从此以后就再也不用受那头悬梁锥刺股的温书之苦了啊!
客栈依然人满为患,三日之后是放榜之期,寒窗苦读能否功成名就就都框在那只能容下三百个名字的红榜里。应试学子三千,红榜有名仅取三百,入得崇文馆,若无大错,最后都会有个一官半职。
其实整个纳兰王朝的读书人加起来大抵有三万,不过身在王都兰城的学子免了乡试,县试等,可以直接参加崇文馆会试,其他地方的人要来参加会试,可是要过五关斩六将,过程十分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