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微亮,真的只有微微的亮起。我还在睡梦中——至少前一刻还在被窝里,而此时此刻,突然被一股怪力拉扯坐起,然后满脸呆滞的坐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压根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参见二小姐。”屋里多了几个衣着统一的中年女子,她们齐齐朝我下跪。
老爹挺着肚子站在我床前,捏着八撇胡,严肃道:“霜儿,为了你以后的婚姻着想,我决定让你重学各种礼仪、女工、行为举止。”像是回到几年前的场景,老爹苦口婆心地劝我食不言、走不跳、话要轻。
我静静地“哦”了一声,顺从地走下床。老爹满意地点头,“小祖宗,你也知道要奋发图强了。”我皱了皱眉,被人践踏感情,再不振作脱胎换骨,就无药可救。
第一位女子负责仪表,我站在她面前,她用那双履尽千人的目细细端详着我,仿佛能洞穿一切抓取灵魂。她看着我的眉、眼、鼻、唇,又伸手捞起我的长发,说道:“二小姐,您衣着的颜色与发式需要大改!”
“你有何建议?”
她恭敬地弯腰行礼,回复:“二小姐肤质白皙,五官灵秀,可用紫色烘托更显俏丽。素来中原女子以白色为主,认为纯美,但把握不准反而弄巧成拙。红色、青色、蓝色多人争相穿戴,也已成俗不可耐的色彩。只有紫色,高贵神秘,鲜少有人能够驾驭,因为挑人反而独树一帜。”
我转过身,另有人捧着一套紫色裙衫走来。我轻轻执起裙角细看,做工精细,颜色远看近看都是如此独特。在她的帮忙下,我将紫色百福群穿上,腰间紧紧缠着蜜合羽带,双臂垂着雪漫长绫,直拖到了身后很远的地方。
她又将我按在铜镜前,将我满头垂下的青丝盘起,细细梳就,“二小姐,不一定要将所有青丝垂下才显柔和。与众不同,也是一种高贵的美。”
她以此为生的双手确实很巧,快速为我梳就一个别致的发鬓,追上耳链,又描上精致的妆容,方才满意一笑。我望着铜镜里精致动人的面庞,钦佩道,“果然是三分天生,七分打扮。”
我缓缓打开房门,正巧看见老爹还在廊道上来回踱步,我唤了声“爹”,他不经意回头,却愣住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这是我的小祖宗吗?怎么这么漂亮?”
我咧出八颗牙齿朝他笑了。
老爹顿时拍着额头跳脚,呜呼哀哉道:“小祖宗,你不笑还好,一笑就露出马脚了。笑不露齿,知不知道?”
我顺从地“哦”了声,拍着老爹的肩膀道豪气道:“老爹,今天才刚刚开始,别一下子要求这么多好吗?”
老爹指着我大大咧咧的动作,哼了声。我识相地收回手,婷婷站立,微微一笑。他这才勉为其难地点头,狂笑了起来:“不错不错,小祖宗,你早该听老爹的安排这样装扮了,不然哪轮得到秦靖临甩你。”
“老爹!”我阴测测地磨牙,陈年旧事甭提了行不?我心口的伤虽不流血,疤痕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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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月夜,银河清浅。精致的后花园里,长松修竹,老梅片月。为了不负老爹刻苦栽培,我这个月呆在厢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虚心接受各种淑女培训。本以为勤能补拙,但这细致入微的女工真让我如临大敌。
我无奈地依靠在窗前,欣赏皎洁的月色,一低头,就是无奈地看着手中被抓成团的针线活。什么都可以突飞猛进,独独这一针一线的活儿,让我苦不堪言,抓起一针狠狠刺下去,大腿猛然中招,我疼得大叫,举起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十指,我几近泪流。
“你别再弄这个东西了行不?”葡萄特委屈地攀在我肩上叫道,“我今天已经被你的叫声吓到耳朵出现幻听了。”
“要、你、管!”我哼道,将针线团往旁边丢,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小池塘,看着波光粼粼的水上月盘倒影。
“有人来了!”葡萄突然竖起全身毫毛说道。一个黑影翩翩自月中而降,伫立在窗外,衣袂翩飞在夜风中,一张诡异面具遮去了容颜,依稀只能看到蔓延在唇边的冷冽笑意。
我静静站起身,让出窗户几步,让他翩然飘入,落地无声静,沾衣不染尘!他的目光淡淡在屋内一扫,最后落在我的身上,淡道:“小姑娘,别来无恙。”
“我该如金凤凰那般,唤你银神吗?”我面不改色说道。
他的眼神看不出任何异样,大跨步走到我面前,伸出了手。
我打开他的手,冷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但话音刚落,只觉脖子还是被一把捏住,那手渐渐收紧。我咬牙看着他,他低头蔑视的眼神,让我觉得我只是块碍眼的小石头,根本不值得正眼对待。
“你到底想怎样?”我对他有莫名的恨意,如果不是他劫持我,我跟邱凰戈就不会共患难,也就不会有这么心痛的回忆。
“小姑娘,给我老实点,告诉我你为什么有这些诡异的法术?”他道,在他诡异深沉的瞳孔里,还有葡萄闪闪发光的身子。
我没理他,只定定看着窗外的月光。银神索性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