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不知不觉地睡去,又不知不觉地醒来时,我发现自己靠在他胸口的另一处,身上盖了件血迹已干的衣衫,有只手轻轻环在腰间上。
我往上望去,发现他睁着眼出神地望着头顶漆黑的树木,脸色煞白,但嘴唇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一看到他的唇,我就想起那个轻轻的啃咬,脸一红,情不自禁伸手摸住自己的脸。
“醒了?”他低下头看我,嘴角又是那一贯的戏谑笑意。
我连忙坐直身,离他有半壁距离,点了点头。
“又是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我可没趁机占你便宜吧?”他苍白着脸打趣道。
我连忙用力摇头,但想起那个吻,耳根还是窘迫地涮红了……
他愣了下,见我反应失常,努力回想:“难道我……”
“没难道!你没占我便宜!”我截话道,但在他质疑探寻的目光中,还是红着脸低下头去,一双手搅着袖子,目光不知往哪放。
这可是我的初吻,没任何心理准备就被夺了,怎么淡定如初?而且,手都不知被他拉过几回了。
他沉默了下去,好久才问道:“你还喜欢秦靖临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依旧将头垂得很低,两个耳根继续滚烫滚烫的红。
“看看有没有机会顺水推舟,煮成熟饭……”
“啊?”我疑惑地抬起头,温热的气体就扑面而来,我只看到那对浓黑颤动的睫毛闭上了,唇带着留恋的味道印了下来。
我脑子轰地炸开,头越来越低,身子越来越僵硬。
他靠了过来,伸手钳住我双肩,唇瓣往上挑了,舌尖冲破我的牙齿搅了进来,我吓得推开他。
“怎么了?”他不满突然打断的温柔。
我喃喃道:“感觉你的技术好娴熟,吓到了。”见他眼神又变,我急忙覆住双唇防止他再次攻击。
他“哦”了声,口气特别无奈:“也是,就你像个山顶洞人,要是我直接把你给……”他顿了下,怪怪地瞟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饿狼盯着小肥羊的眼神,打算从何下手。
我又畏畏缩缩地往后挪了一下。他叹了口气,像哄小狗似地朝我招了招手,“放心,我不碰你总该行了吧?”
我将信将疑地点头,但还是不靠过去,贴着树干内壁不说话。
邱凰戈叹道:“你还小,什么事都不懂,若真被送进宫里去,一点伎俩就能让你死得不着痕迹。”
“那么恐怖?反正我又不想做什么妃子皇后,不进宫不就好?”
“皇命如山,哪是你说不进就不进?”邱凰戈哼道,“满门抄斩,你承担得起吗?”
我顿了下,这样岂不是说我翘逃了,还得拖家带口?
邱凰戈怪异地瞅着我:“怎么你的反应,就只是眼珠转速加快……?”
我呵呵干笑,一有算盘这眼珠就情不自禁嘀咕转。
“对了!”邱凰戈忽然大喝一声,“我们怎么逃出来的?”
“啊?!”我眨了眨眼,摇了摇头,决定装死到底,“我也不知道,你昏过去了,我也被打昏了,醒来就在这儿。”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血迹已干的伤口,半信半疑,“可我昏迷时,怎么听见你在喊我……”
我夸张地顿了下,“你该不会暗恋我过度,半死不活时出了幻觉,或者灵魂出窍了吧?”
他扬起手准备朝我揍来一拳,但用力过度扯到伤口,“嘶哑”一声,痛得红唇惨白,“我说你说话能像个女孩子吗?!”
“我说话怎样关你屁事!”我哼道。
他也哼了一声,道:“难怪秦靖临那小子看不上你。”
“谢谢,我还看不上他呢!”我回道。
他阴测测磨牙:“惨遭抛弃的是你,你以为我不知道?”
“亏我还觉得你会比较靠谱,原来跟其他人一样,都是捕风捉影、三人成虎的德性!行行行,我懒得跟你说,你就在这里呆着,我出去找食物!”我不屑地哼道,一股脑钻出树洞。
走在树林阴翳中,我叼着根稻草看着昨天逃离的山峰,孤傲地傲立在群山之上,睥睨众生。
那个人到底是谁?目标是兰陵王,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抓我?难道像《西苑春宫》描绘的,都是一见钟情惹的祸?
搞笑!我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清楚,真要说一见钟情也只发生在那些貌美倾城、动不动就桃花乱颤的人身上,我身材平板不婀娜,长相属于丢进人群也找不到的,谁对我一见钟情?
走着走着,忽然听见小河流动声,大喜过望,我急忙往前跑去,果然是条清澈见底的小河,由高处落下,水花溅起,白花飞扬。
但是为什么,水里没有半个生命痕迹?
我扫视四周,岸堤两岸青草丛生,但靠近水流处寸草不生,仅是发黑浸湿的土壤?而水里别说是条鱼,就连一根水草、一只水蛭都无?
这水……?
我伸出手,幻化出一只小白鼠,摸了摸它的额头,沉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