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忌日
不知不觉中,离罗老爷子去世已经三周年了,罗歆身着一席素白色镂空的针织衫领着阮向暖和阮明毅在墓园伫立了许久,终究还是红了眼眶,爷爷是最疼她的一个,却到离世都没有见到属于她的孙子孙女。
阮向暖和阮明毅面面相觑,低着头不敢吱声。
“暖暖,你先带弟弟回去,妈妈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罗歆知道两个孩子呆在这里非常无趣,索性打发他们离开。
两人瞬间如逢大赦,各自朝墓碑鞠了个躬便速速离开。
罗歆叹了口气,越是年长,她越是感觉到幼时的自己有多么的不懂事,每次来祭拜都会由衷地觉得羞愧,而照片上的爷爷依旧慈爱而威严,似乎像往日一般笑着原谅她所有的小任性小脾气。
一大束白色的茶菊放在了她对面的墓碑前,她诧异地转身,竟看到阮司桀站在她的身后。
“你怎么来了?”罗歆着实有些惊讶,说起来阮司桀应该是与罗家对立的,她并不强求他忘记仇恨,也从未过分地要求他随她来祭拜爷爷。
阮司桀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后,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回去吧?”
“嗯。”罗歆点了点头,转身随着他走在静谧甚或有些沉重的道路上。
“天开始转冷了,你穿这么少,别再冻感冒了。”阮司桀皱着眉握了握她的手,果然凉飕飕的。
“喂,当年我爷爷要不行了,你是事先知道的吧?”罗歆突然语调清冷地开口诘问,“你算准了我会为了报复他们而回到你身边?所以你才那么恰好地出现在我家?”
阮司桀脸色骤然一僵,继而变得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被我说中了?”罗歆死盯着他眸光逐渐阴鸷寒冷的眼睛,猛然甩开他紧握住她的手,“所以你今天觉得对我愧疚,才来的?”
阮司桀垂下头,蓦地自嘲般冷笑出声,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快步走到车边,甩上门迅速启动车子开走。
就这么……走了?
罗歆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路口,冷风不断地扫过她的衣服,透过镂空的花纹搜刮着她仅剩的体温,她委屈地抱住自己的手臂蹲下-身子,因为太过疲惫,她一步路都不想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跟前,阮司桀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起来,回家。”
罗歆固执地不动。
阮司桀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弯腰把她娇瘦柔软的身子抱起来,俯身贴着她的耳朵无可奈何却又纵容无比地说:“这么大人了还耍小性子,也不怕人笑话。”
“你混蛋。”罗歆凶巴巴地说着,却在他怀里缩了缩,她承认她实在是有点冷,而他怀里暖和。
阮司桀垂了眸子脸色阴沉地睨她一眼,把她抱进车里才低声开口:“罗歆,你再这么说我,我可要真生气了。”
“你能把我怎样?”罗歆细细的眉微挑,脸上挂满了“我有什么好怕的”的七个字。
阮司桀抿起薄唇说不出话,顿了顿终于还是妥协了,一副服软的模样:“老婆,算我不对,咱不闹了行么?”
“什么叫算你不对,本来就是你不对。反正我就是被你害得很惨,还吃得死死的,最后人也是你的,还给你生了两个孩子,好亏,想起来就不爽。”罗歆枕着他的肩轻软无力地念念有词。
“哟,你还委屈了?我告诉你罗歆,你们家的事情我半点儿不知道,你这么毫无根据的怀疑很伤人懂么?”阮司桀拇指和食指紧紧地捏着她尖尖的下巴半气半怨地说,“我哪能什么都知道,又刚好都拿来对付你?你到底怎么想的,我那是恰好在你家么,我等了多久你知道?我也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不然才不回来接你。”
“反正我不知道,你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做的这种事儿还少?”罗歆又往他怀里蹭了蹭,依旧嘴硬,纤细匀称的腿蜷起来,一副惹人怜惜的姿态。
阮司桀沉默了一会儿,俊美的五官之间氤氲着些许怅然,薄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美惑人,他修长的手指细致地抚摸过罗歆妖媚到肆无忌惮的眉眼,语气温柔而无奈:“我现在不过就是一个被你迷得色令智昏的男人,你一走,我满脑子全是你,哪里还有心思冷静下来去想什么对策方法。”
罗歆微微勾起唇角,细指勾住他游走在自己鼻梁上的手,饶有兴味地说:“美人儿,我承认你一说好听的我就没有抵抗力……”
“刚刚我只是觉得你一定很难过,所以才忍不住去陪你,结果被你不讲道理地曲解成那样。”阮司桀拉长了嗓音,狭长的眸子半阖,“还好我大度,不跟你计较。”
罗歆憋不住笑出来,十分享受地继续在他怀里像猫咪似的蹭来蹭去:“虽然你是活该,一会儿还是做丰盛的晚餐补偿你好了。”
“别蹭了……”阮司桀秀气的眉微微耸起,唇角翘了翘握住她的细腰,低头咬她的耳朵:“一会儿又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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