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人寒暑不侵,但洞里多了个遍体寒凉的黑蛟,还时不时往他身上挂,乐令也乐于借他的身体乘凉最新章节。
这妖物既然能化出人形,自然也该能随意变化大小。乐令扳过他巨大的头颅,凝视着那双血红竖瞳问道:“你能听得懂我的话么?”
黑蛟的尾巴在地上甩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伸出细长分叉的舌尖向他脸上舔去。乐令素性好洁,眉头一皱,抓住了那疾若闪电的舌尖,严厉地喝道:“说人话!”
湛墨不满地长啸一声,将身子盘绕上去,巨口开合,如雷震一般嘶吼道:“我的……舔……舔……”
这灵智不足,又不听话,还这么缠人——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将阴魔送入黑蛟内了。无奈蛟已牵回洞中,想放了都难,只好想法办开启其灵智,让他成为能看护洞府的合格灵兽。
他的前主人是怎么受得了他,还把他养出人形来的?莫不是因为之前把妖丹给了自己,法力不足才会让灵智变低?乐令以手撑额,无奈地放开了那条鲜红长舌,将从法宝囊中取出湛墨奉上的妖丹,塞入了他口中。
湛墨吞下妖丹后便化作人形,却是继续赖在他身上,冰凉的肌肤和仿佛带着水汽的清凉衣袍紧紧贴着他,往他衣袍之间探去。一双血红妖目中饱含急切的欲念,似乎要把他吞吃入腹。
看来法力和灵智无关。
乐令被他缠人的行为闹得忍无可忍,挣出手来按在湛墨额头,指尖一点真炁透出,在他额头写了个“唵”字。这是降三世明王真言的头一个字,明王之力擅能镇压妖魔,他上回在莲华宗借宿时向一名上师学到的。虽然他与和尚关系不好,该学的东西也学要几手,当初对付魔修时不好意思用,对这不听话的灵宠正好用上此物。
他双手结降三世大印,口中吐出一个佛门种子字,打到湛墨额头,将他眼中血色镇压下去,露出了一丝从未见过的澄澈乌光。
湛墨忽然口吐人言,不是那种近似嘶吼的妖语,而是凡人似的正常声音:“我想要你,你只能属于我。”
这声音威严而沉郁,他深刻俊美的面容也有了一丝活气,不再似那种泥塑木雕般的模样。两人的身形纠缠在一起,紧紧压在冰冷光洁青石上,湛墨的头俯下去,一口咬向他颈间。覆在上头的护体罡气在黑蛟利齿下散碎,让他毫无阻隔地尝到柔嫩温软的肌嫩。
乐令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脑中满是忧思。
看来这蛟在别人养时也不大正常。许是前主人死后被人锁在那座洞府中不知几千几万年,被寒池消磨了灵性,这种自高自大、不知上下的性格才磨掉了些。
可不能用佛法道法镇压他身上的妖气和心魔了,万一恢复从前那样的性情……那还不如养个傻妖怪呢。
乐令强挣出一只手来按到湛墨额前,将自身神识透进一丝,挑动他体内禁制,将他重新化为蛟形,压制在洞府深处。他摇动着盘曲的蛟身高声嘶吼,极力想挣脱禁制,继续方才的行为。然而他眼中那丝清明乌光并没能持续太久,随着他强烈的挣扎渐渐消失,重新化作一片血色。
乐令这才长吐了一口气,抚着湛墨光滑冰冷的鳞片道:“我也不强求你懂人事了,别再像刚才一样发疯就好。”
他捡起蒲团摆好,欲打坐又怕湛墨挣脱禁制,扰得他走火入魔;欲出门,看着不停挣扎着,执着地抬起头向他蹭来的黑蛟,又不放心。权衡了一阵,他便悄然将一身道法转为魔功,用了自己最熟悉的御兽之法,一点真炁送入湛墨体内,调动他的精元真炁,将他化作一条衣带长短,缠到了自己右臂上。
湛墨挨着了他的身子,也就不再挣扎,顺着他的袖子从肩头直绕到了手腕上,不细看的话倒像是什么饰物。一条细长分岔的蛇舌自口中吐出,在乐令手腕和掌心处扫来扫去。
虽然还是不脱妖态,比不得人家正式的灵宠,乐令就已十分知足了,带着他出了洞府,直往悟法峰道藏楼去。
徐元应依旧守在道藏楼看书,见他过去便骂道:“你怎么才来我这里?我算好了清元洞天关闭的日子,足足在这儿等了你一天!”
乐令连忙道歉,装出一副哀戚神色,把从洞天中回来时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司师兄在洞天中被人杀害,我堂兄又误采魔草,害得云真人被罚面壁百年。我心里装着这两件事,一时有些昏头,所以今日才过来。”
徐元应也叹了叹气:“司邺是个好孩子,他入问道峰也才八十年,怎么就遇上了这种事呢?我听说池煦要去何童州替他报仇,此事也十分艰险,这孩子真是……”
乐令反过来劝他:“池师兄已结了金丹,何童州又没有咱们罗浮这样的大门派,能有几个金丹修士?那个来惹事的已被他当场格杀了,可见他的修为不弱于人,再加上他的身份,散修联盟的人也不敢不给他个交待。”
徐元应脸色难得有些愁苦:“金丹修士这样不要面皮,对筑基修士下手,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人一时兴起。何况他怎么就能确定那人在清元洞天?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咱们这步虚峰……嘿嘿,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