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已经到了喉间的过激的话,平了一口怒气,微微一笑,道:“我当自己是颗珠子,原来竟是个鱼目,多谢公子提点!”
她说着,站了起来,双手置于腹前,微曲双腿,低下腰身,对着池净行了一礼,直接就出了他的房间!
池净一愣,有些哑然,一直目送着她出了内室的门。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生气了?
怪他提起了眼有了吗?
他伸长了腿,盖了被子,靠在蹋上,细细回想刚才的情形。
她说他有心事,他说眼有被西丁王所杀,她说多谢自己提点她是鱼目。
将这些串了起来,顿时明白了。
他担心她太聪明,反被误了,所以提点她,却是忽略了自己两次救她,已经被她在心底认可,才对他说心里话。他提点她,反是生份,伤了她的心,以为自己看低了她。
池净有些皱眉。若真是一个误会,刚那一瞬间的心惊,又是从何而来?
他看着自己放在月白色锦被上如羊脂白玉雕成的一双手,忽而明白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他从小便知自己貌高,成年之后,仰慕的女子更是如过江之,可是真要找一个合他心意娶来做妻子的,实是难如登天。
落音对他有好感,也只是惊于他的容貌,眼中并未有痴迷,是个少有的理性女子。
知道是自己的不对,池净并没有解释。
落音是少有的能看出他心的女子,这是高兴的事情。可他习惯了掌控自己身边的一切,落音却是不知底细的人,喜欢上她是一件有点危险的事,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真正让让他担心的,是那女子心底怕是早就有了人。
两次昏迷,她都曾唤过同一个名字,直觉告诉他,那是个男人的名字。他池净没有夺人所爱的喜好,又何必对着一个心有所属的女子凑上去!
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解释,而这一个小小的起点,让他今生的追妻路变的坎坷漫长。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想到这里,池净摇了头,二十五年的人生,他也开始寂寞了么?
竟然考虑起了和落音会产生感情。
夏言见落音快速的从房里走了出去,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就看了一眼旁边的落棋,见她像是没有发现什么,放下手里的活计,起到了池净门口小心的看了过去,只见池净坐在蹋上,拿了书自己在看,像是没有什么发生过一样。
难怪是她感觉错了?
夏言正奇怪,只听池净头也不抬的道:“夏言,我要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
刚吃过饭,沐浴更衣干什么?
夏言有些奇怪,主子的事却不能多问,就下去吩咐。
落音回了自己的住处,在屋里坐着,心情慢慢的平复了下来,觉得或许是自己的想的太多了,池净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而就算有,那也很正常!
他在这个时代里生活了二十五年,自然受这个时代贵族的思想所影响,就像她在地球上活了二十二年,就算来这里两年,也从来就没有想到要嫁给一个有妻妾的人一样。
这是时代的局限性。
明白了这点,落音心里也舒服了很多,不再生池净的气,却也将他同样列在了男女情感拒绝往来户上了。
正坐着,忽然听得外边一阵匆忙散乱的脚步声从屋外跑了过去,落音有点奇怪,这府里池净身边侍候的虽然有一些婢女,可是有着春说这几个大宫女在,做事看起来紧致有序,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她出去站在南边的房子门口,只见两三个小婢女使了力的向外跑,她向着东北方池净住的地方看去,只见门口站了几个三等婢女不敢进去,都探头向里看,有的跺着脚,有的还在原地转着圈。
落音心里一沉,立刻向着那边赶去。
到了门口,只见她们的脸色都不好,落音也来不及问出了什么事,就向里跑去,她是二等宫女,有进主子内室的权利。
刚到门口,只见春夏秋冬棋书画七个都在房里,全都围着蹋上的池净在四下坐着忙,嘴里焦急的轻声唤着池净。
落音进前,一眼就看见他纯白的衣襟上染着两块鲜红的血迹,心里吃了一惊,失声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