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往在程灵的身上感觉到了一抹说之不清的熟悉,这熟悉之感如同看不见的丝线,瞬间就将其缠绕,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悲伤之意油然而生,他腰间的铜铃微微震动,发出极其轻微的脆响,听在耳中如同悲鸣。
就在曹往看向程灵的时候,程灵若有所感,将视线从苗阿凤的身上移开,转头看向曹往,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对视,两人纷纷楞在当场。
两人的目光一经接触,如同有一次无形的碰撞在彼此心中炸开,程灵看着曹往陌生的面容,她极为肯定,自己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对方,可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生在心底,如同开出了一朵花,这朵花的颜色艳丽,但散发出的气息却是浓郁到极致的悲伤。
曹往的眼角逐渐湿润,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流过泪水,朦胧的双眼里藏满了程灵的身影,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顺势淌入口中,苦涩中带着一抹让人呼吸急促的咸味。
“是你吗?”曹往沙哑开口,语气尽显沧桑,仿佛隔着无数个世纪。
程灵默不作声,可她眼中同样蓄满了泪花,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想哭,可却总有一抹莫名的悲伤纠结于心,这悲伤让她鼻间酸涩,若不是她极力控制,恐怕此时已是梨花带雨。
两人的目光相交,彼此之间仿佛跨越了无数个世纪。
“灵儿,你怎么了?”察觉到程灵似乎不太对劲儿,程光华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程灵深吸了一口气,转头不再去看曹往,心中的苦涩悲哀之感渐渐被她压下,在她看来,刚才自己定是着了曹往的道,心下对曹往有了高度的警惕。
程光华与倪玉恒面面相觑,两人此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程灵逐渐恢复的冰寒冷漠,曹往眼中尽是深深的自责与悲哀,泪痕已干,亡者已逝,低头看向棺材之内,画中女子清雅高华,不可方物。
此事如同一个小小的插曲,除了曹往与程灵二人,并未影响到其他人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情绪。
“老爷子,咱们算是忘年之交,多的我也就不问了,问了估计你也不会说,现在我就想知道,你们和我们,能否暂时放下各自的仇恨?”
斗里凶险万分,白河此刻也算是暂时妥协,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如果双方再大打出手,那接下来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怕是很难去应付。他已经想好了,斗里只有最后的东位棺椁未曾开启,如果其中还是没有爷爷与父亲的线索,那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带人出斗,以免身边几人再次处于危险之中。
洪老定了定神,微微一笑,直接说道:“我也觉得现在没必要各自了结私仇,小旭、程家兄妹,还有玉恒,今天就算卖老头子我一个面子,出斗之后,你们想要如何我必定不会再去干涉。”
洪老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时日无多,况且自身又被倪家所挟制,急需东位棺材里的东西来化解自身的危机,此时如此开口,倒不是他真想做个和事佬,也不是不愿与白河兵刃想向,而是如今他手中的阴阳指针疯狂转动,似乎预示着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接近,若是再不赶快开棺取物,怕是会没有了机会!
双方人马各自彼此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同意了白河与洪老的劝说,不管怎么样,双方势均力敌,此时大打出手,必定会折损同伴。
看到洪老一方的人不再露出逼人的杀意,白河也招呼身边几人各自收回武器,此时他手里还拿着杜云用过的那柄雷形战矛,思衬一番,最后还是绑在了旅行包上,小心地与铁钎放在一起,经过之前的打斗,此时旅行包上只剩下最后一根铁钎。
如今周围一片迷雾,除了蛊虫开辟出的狭小空间之外,更远处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两拨人各自商量了一下,最终确认了东位的方向,众人先走顺着东位,借助着蛊虫开路,缓缓而去。
队伍里,走在最后的曹往双眼空洞地看着几米之外的程灵。而程灵的身边,倪玉恒满是殷勤地环绕在她周围,一口一个媳妇地叫着,而她却始终保持着冰冷的神情,直接无视。
曹往口中喃喃自语,就连在走他身边的苗阿凤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是觉得曹往似乎十分在意程灵,她垂首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清楚其中的关键。
众人都是圈子里叫得上号的人物,定位的功夫自然不必多说,没多久,在一阵蛊虫的嗡嗡声中,大伙已是走到了东位的青色棺材旁,一时间将棺材围了个水泄不通。
“个大爷的!这玩意的椁自己开了?”
金神棍满脸讶异地开口,在场的众人也纷纷面面相觑,都能看出彼此之间的惊讶和担心。
白河在看到四散开的层层棺椁之时就已经后脊发凉,在圈子里,有着这么一句话:死人开棺,活人遭殃!
棺椁和棺材历来就只有活人能开,除此之外,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致使棺椁开棺,都会被视为死人开棺。要知道,如果一个死人自己把棺材给打开了,那至少都算是尸变了,一个大粽子爬出棺材,活人能不遭殃?
最让白河担心的,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