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漠放下泥偶,望了旁边一眼,突然怔住了。
月光倾洒在她的精致侧脸之上,娇躯玲珑,美的让人心动,白衣如雪,青丝散落,双手抱膝的她更是隐隐透露出一抹柔弱感,段漠眼前一晃,似乎见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女孩。
“璇涵……”
段漠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有些颤抖,那女孩下巴搁在膝盖上,沉默了一会,似乎是轻轻点了点头。
段漠心中的思念之情再也无法抑制,一把从旁边抱住了白衣女孩,轻嗅那股好闻的清香,声音都有些沙哑:“璇涵,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十二年了,足足十二年了。”
白衣女孩明显的慌乱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但是听闻耳边那个青年话语中的浓浓思念,她紧紧咬着红唇,鬼使神差之下停止了挣扎。
即使她知道,他嘴里叫的不是她,心里想的也不是她。
许久后,段漠轻轻的松开了白衣女孩,重重的躺了下去,手臂挡在眼睛前,声音沙哑:“对不起……”
段漠恢复了理智,一切都是虚幻,他的璇涵还在魔鬼坟内,还在幽棺内受尽折磨。
林雪涵贝齿咬着红唇,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今天又拖累你了。”
躺着的黑衫少年手臂放开,撑着瓦片直起身,他微微偏头,望着身旁那个精致如玉儿的女孩,轻叹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不知道!”
林雪涵倔强的摇头,贝齿却愈发咬的紧了。
段漠望着前方的那轮明月,声音落寞,轻声道:“十六年的放纵浪荡,我段漠心里却只有那个女孩,她叫李璇涵,我到处奔波,闯群英会、去宗门大赛,伤痕累累,拼了命的,也只是想把那个身处险地的女孩救出来,因为我说过,我要娶她回家的。”
林雪涵脑袋埋入膝盖间,肩膀微微抽动。
段漠沉默了一会,继续道:“当初我去东方家族退婚的时候,跟东方玄音说的话很简单,她不够资格。”
“别说了!”
林雪涵抬头,玉手抹去眼角,抽泣道:“我不想听,不想听。”
段漠微微闭眼,长叹一口气,有些事,早断早好,林雪涵不是春花春草,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到最后,谁都无法收场。
段漠双手按在林雪涵香肩上,漆黑双眸直视着泪眼朦胧的林雪涵,轻声道:“看似有情之人,其实最无情,我心太小了,小的只能容下一个人,所以……”
还不待段漠说完,林雪涵猛地推开他,站起身,泪水顺着她那精致的脸颊下落:“所以你就不该闯进我的世界里,所以在丹桂城你就不应该救我!现在过了这么久,你跑来和我说一句对不起,段漠!”
林雪涵玉手捂着红唇,从屋顶上跳了下去,踉踉跄跄的跑向外面:“你就是个混蛋!”
段漠坐在屋顶上,目视着那个白衣女孩远去,久久的沉默着,人不风流枉少年,但他已经风流够久了,他现在只想把那个女孩救出来。
一夜无眠。
第二天,段漠寻不到那个女孩的踪迹,他最后望了一眼林家大院,纵身一跃,赶回黑墨城。
个把时辰后,段漠回到了段家。
一身布衣的段天正坐在玉亭里下棋,一身黑衣的宁清风坐在他对面,执棋犹豫着。
“老爹,宁叔。”
段漠坐到了一旁的长凳上,笑道。
“回来了?你这出去一趟,动静可是闹得不小,整个帝国里纨绔子翻身一变成年轻一代天骄的消息可是传的沸沸扬扬。”
宁清风瞥了他一眼,旋即黑棋下落。
“哈哈,老宁,你输了!”
对面的段天大笑一声,白旗点在棋盘之上,宁清风见状无奈一笑。
“老爹,你也就欺负欺负宁叔这种臭棋篓子。”
段漠有些无奈,闻名天下的商圣段漠知天文晓地理,文韬武略皆有,唯独对这下棋一事一窍不通。
“小兔崽子,骂谁是臭棋篓子呢?”
宁清风狠狠按了按段漠的脑袋,后者急忙溜开,耸了耸肩。
段天一颗一颗的收起面前的棋子,笑道:“下棋分二种,下棋和下棋,前一种下棋只是用棋盘下下,这种很多人都会下,也下的很厉害,可惜你老爹唯独不会这种。”
“那后一种呢?”
段漠饶有兴趣的问道。
一旁的宁清风面色有些复杂,轻声道:“这后一种下棋,这世上没多少人会下,有大的,也有小的,这种棋,就不是这种普通的白子黑子了。”
段天收拾完桌上的棋盘,负手而立,声音平静:“那就是以天下为棋盘,苍生为子的盛世大棋了。”
段漠若有所思的点头。
“好了,这一趟回来你准备呆几天?自从你出了北部之后就没消停过了。”
段天转身,望着段漠笑道,他目光扫过段漠的脸庞,上面少了许多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