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5日,天气多云转晴。
熙熙攘攘的燕海火车站候车室内,一身休闲装的楚南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已经在大学生活一个学期的他,除了年长一岁之外依然故我,大学没有他憧憬中那般美好,充裕的闲暇时间反而令他无所事事。
火车进站的笛声响起,候车室内传来一阵躁动,楚南朝门口看了一眼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每隔一段时间他和楚凡都会返乡探亲,此时已经开始检票,楚凡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宝贝儿子,我马上到了。”燕海站的牌子浮现眼前,出租车副驾驶位置上的楚凡松了口气,下车后马不停蹄赶到候车室与楚南会合检票进站。
“原因?”找到座位坐下,楚南先回复了室友孙伟彦的信息,接着向楚凡问道。
“呃……”楚凡清楚他问的是迟到的原因,眼睛瞟向右方想了想说道,“堵车,对就是堵车,你也知道燕海的街道一旦堵车会是什么后果,一两个小时动都动不了。”
“道理我懂,那么你差点没赶上火车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楚南一听就知道是楚凡瞎编的理由,满怀期待他接下来如何回答,不知从何时起楚南发现观察别人慌乱或者困惑的状态是件非常愉悦的事情。
“啊?”楚凡目光敏锐捕捉到楚南嘴角一闪而过的邪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自己的儿子貌似觉醒了一些恶俗趣味,想来不好糊弄过去,苦思冥想之际瞥见地下有张报纸,捡起来扫了眼上面的内容说道:“唉,房价年年涨,咱爷俩啥时才能在燕海买房啊!”
楚南首先注意到报纸背面著名华裔科学家宫士学莅临燕海科学技术研究院指导的内容,良久说道:“老爸,你何时产生了不涨价就能买得起房的错觉?”
成功转移话题,楚凡如释重负,他是因为打牌兴起忘记了时间,但是这个原因断然不能告诉楚南,楚南对麻将有着很深的怨念,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深,也不晓得麻将招他惹他了。
火车停在十里铺站,楚南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下车,这些东西都是上次楚南来时答应给孩子们的礼物,对于天真无邪的儿童,楚南总是无私而慷慨的,反正花的是他老爸的钱。
十里铺又名十里堡,燕海东北部绿树环绕小山村,盛产茶叶,炎炎夏日喝上一口这里特有的凉茶,清热解暑回味无穷。
云姨早早来到出站口,瞧见楚南他们,急忙上前帮忙拿东西,楚南减轻负担向云姨道谢,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心情格外舒畅。
来到云姨家的四合小院,屁股尚未坐热,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聚集在院子里,像巢穴中待食的雏鸟一个个伸着脖子,楚南只好拿着礼物带领孩子们转移阵地。
“都排好队,不许哄抢。”楚南让孩子们站成两排,按人分发礼物,到一个小胖墩的时候故意不给他礼物而是问道,“虎子,上次我教你的两句诗背会了吗?”
别看虎子长得呆头呆脑,实际上聪慧过人,否则也不会当上孩子们的老大,只是有时做事鲁莽欠缺考虑,虎子挠头想了想,磕磕绊绊背诵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数日后,天朗气清,楚南独自躺在山坡上享受难得的恬静,这时下方传来孩子们的呼喊声,楚南拦住孩子们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楚……楚南哥,虎子他……他掉河里了!”一个孩子语无伦次说道。
惊闻虎子落水,楚南赶快叫孩子们带他去事发地点,远远就看见虎子飘在河里挣扎呼救。
情况危急,楚南顾不得那么多,脱掉衣服鞋子一头扎进河里,快速游到虎子身边,揽着他的身体往岸边靠近。
但是刚过了一会,楚南的脚忽然开始抽筋,暗叫一声糟糕,身体不由自主拖着虎子向下沉去。
岸上的孩子们本来在为楚南加油鼓劲,见二人沉入水中顿时手足无措。
楚南在河里除了喝了两口水外还算清醒,但是没有多余时间给他考虑,本着保住一人是一人的想法,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虎子送到河面,他则因为吸水过多导致缺氧失去意识。
“楚南哥!”岸上一片惊呼。
就在孩子们感到绝望无助的时候,楚南猛然睁开双眼,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克服身体不利因素冲出水面,带着漂浮的虎子游到岸边,然后用学过的救生知识给虎子人工呼吸。
虎子咳嗽了两声,恍惚中问道:“这是哪里?”
“总算救过来了……”楚南放松绷紧的神经,一股前所未有的倦意席卷全身,之后昏睡过去,孩子们又是一阵惊呼,等他清醒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啊,头好痛!”楚南捂着脑袋茫然盯着天花板,感觉自己丢失了一部分记忆,直到肚子咕咕直叫才知道觅食。
楚凡正和云姨夫妇吹牛皮,他如何教子有方,瞧见脸色苍白楚南调笑道:“呦,我们的英雄醒了?”
“英雄?”楚南指着自己,不理解父亲为何这样说。
楚凡弹了楚南一个脑瓜崩儿说道:“睡糊涂了?忘记自己救了谢宝田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