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神真的死了。
珊瑚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虽然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但是真的确认了这个消息的时候,那种震撼,那种悲怆,却根本无法控制。
一想到自己的先祖们,用了无尽的岁月来守护树神,甚至不惜画地为牢,让无数族人的一生,都被囚禁在这方圆的海域之内,最终却只是换来这样一个树神早在无数岁月之前就已经死去的结果,这让人如何接受?
胭脂轻轻拍着珊瑚的肩,却没有再说话,只是轻缓地抚摸着珊瑚的脊背,仿佛是一个长辈,在安抚自己的晚辈。
胭脂的神色很慈祥,很温柔,映照在楚风眼中,竟然觉得,胭脂与珊瑚的眉目,竟然有那么几分相似。
燕十三走上前,挥拳砸在楚风的肩上,才低声道:“女人真是麻烦啊,是不是?”
楚风无可奈何地看着燕十三,道:“人都是有情感的,女人大概比男人更为敏感吧。”
燕十三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只是跟楚风并肩而立,等着珊瑚渐渐停止了哭泣。
珊瑚擦了擦腮上的泪痕,才歉然一笑,方欲致歉,却被胭脂轻轻抚摸在头上,让珊瑚微微一愣,然后她看向胭脂,却只见到胭脂温柔的笑容,仿佛是亲人一般亲切。
这笑容竟让珊瑚到了嘴边的话语尽数凝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有些意外的安心。
“你来说吧。”胭脂看向燕十三,道,说完,她自己却走到珊瑚身后,缓慢地梳理着珊瑚那一头长发,而珊瑚也有些享受般地任由胭脂帮她梳理着,没有任何的不安。
燕十三咳了两声,才道:“事情到底要从哪里说起呢?”
胭脂眼角的余光微微扫过燕十三,让燕十三扶额一叹,道:“好吧,其实我们所了解到的也不是全部,而是一些细枝末节。”
燕十三说着,声音也变得沉稳庄重起来,开始述说关于树神的一切。
树神的真实身份与来历,燕十三也不知道,因为那毕竟是古老得已经被时光所掩埋的一段历史。
执法者的先辈们也从来不知道树神这样的存在,树神与鲛人族完全隐匿在了历史的黑暗之中,无人知晓。
事情的变化,就发生在三千多年之前。
那一代的大祭司与沧海阁之间有什么秘密的协约燕十三不清楚,甚至连当时的执法者是为什么被卷入了此事也不清楚。
唯一可以清楚的是,那一代的执法者也加入了沧海阁与大祭司之间的联合,强闯进入了圣地,想要除掉一些东西。
其间这些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甚至就连结果也无人知晓——九个执法者没有一个人活着返回,而沧海阁的人也尽数失踪。
唯一留下来的是那位叛变大祭司留给沧海阁讯息,那就是,鲛人族的树神已经死了,在它的遗骸之上,有着什么不好的东西在孕育。
在那之后,鲛人族与这片岛屿再次人间蒸发,而世间也迎来了一场动乱,无人去探索此事背后的秘密,这件事也彻底沉埋。
而这一次身为人间界监察者之一的胭脂找来,告诉了执法者们颜青羽的那个诡梦,以及沧海阁三千多年前留下来的记录。
监察者的决定也是执法者所必须奉行的命令,所以胭脂和燕十三来到了此地,处理这些事情。
关于燕十三的这些陈述,楚风其实有很多疑问,因为这话里其实有很多无法圆满过来的疑点。
比如执法者为什么只是来了一人。
再比如按照距离算,此地距离星辰岛更近一些,三千多年前,鲛人族为什么要远赴南方寻找沧海阁的支援,而沧海阁又是出于什么理由才介入了这些与她们没有任何干系的事情。
最让楚风在意的是当年的那位大祭司,为什么不曾留下清晰的记载,却只是语焉不详。
只是这些漏洞,并不是为了扭曲什么,而只是因为它背后还会牵扯到更多的事情,或许是说起来会越牵扯越广,以至于再无法说清,亦或者只是燕十三单纯得不想提及,亦或者只是他觉得这些事情不应该让楚风等人知晓。
楚风没有问,珊瑚更不会问。
胭脂为珊瑚重新做好发髻,笑了笑,刚好燕十三也说完了他的陈述,胭脂才缓缓道:“我也做些补充吧。”
胭脂要补充说起的,自然是燕十三所不曾提起的事情。
比如,那位叛变的鲛人族与沧海阁,以及三妙宫之间的那段往事。
对于过于古老的事情,胭脂所知也不是很详细,她只知道,大概还在那之前,沧海阁就有了一些关于鲛人族的资料,那些资料并不算太详细,而且对鲛人族的记载描述与现在的鲛人族也有相当的差别,比如记载之中鲛人族是有着自己的文字的,这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些资料是不是出了很大的错漏。
不过至少在那些资料之中,却也提及过鲛人的树神,而在树神之上,他们似乎还信奉着别的什么神明,资料之中却有些语焉不详。
那份资料在很多地方都点到即止,没有深入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