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染红了天空、以及云彩、以及大地、以及树林和山坳,让整个天空、云彩、大地、树林、山坳都呈现出一片异样的血色,将这片血红一直延伸到天际的终点。
血色下面所隐藏的是黑暗,比血色更红的,却是黑暗下埋藏的绝望。
这是一幅什么景象啊!石珣悬浮在这片血红中,俯视着身下的景象。
那个男子就这样跪在地上,任由晚霞铺满全身,连同怀中紧搂着的白衣女子,连同身下的小山包,连同小山包上站着的密密麻麻地灰雀。
这幅景象,包含着死、绝望、孤寂、凄凉……这所有的一切。
慢慢地,血色消失了。
黑夜,无尽的黑色,隐没在灿烂晚霞下的黑暗。
静,混乱中的平静,隔断幸福喜悦的幽静。
幻灭的孤寂。
满溢于心的孤寂,渐渐溢出,飘满整个画面。
黑暗中冻结一切的安静,让时间静止。
好冷。
石珣双手抱膝,全身卷缩在一起,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一千年,亦或者一万年。
如果给你一万年的时间,你会干什么?
那一刻,石珣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急切地想活下去了。
倏地,一条蓝色的直线出现在头顶,渐渐地,直线变成长方形的蓝条。原来这里并不是静止的啊,我一直都在向上移动。
当蓝条变成如云朵般地雾霭的时候,石珣已经完全能够感觉到,在蓝条的那边,与此地迥然相反的代表着新生的气息。
“终于,结束了吗……终于,活下来了吗?”
轻声的呢喃着,就连同这梦境,也瞬间充满了“生”的气息。
……
石珣缓慢的张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涂山女幻,此时的她正蹲在地上,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地上的什么东西。
“在看什么?”石珣揉了揉已经变得麻痹的手臂和双腿,艰难的爬起来,虽然跟自己的身体还有些不适应,一些简单的动作已经可以完成了。
刚刚爬起来,石珣便看到在涂山女幻身前半米,一条全身血红的成年毒蛇卷缩在一起,正一脸警惕地朝涂山女幻吐着信子,但是这代表着威胁的动作在石珣眼中看来却是这么没有气势,完全是临死前的拼死一搏。
“你似乎就是被这个家伙杀的哟。”涂山女幻继续逗弄着毒蛇,不时做出恐吓的表情,但这表情在石珣看来却是这样的可爱。
“它?你是说这条蛇?”
“在你左手拿个红色的圈圈那里,有这家伙的牙齿印,我看过了,是这家伙的。”
石珣急忙取下手环,果然在手环遮住的地方,手腕处有两个细小的牙齿印。
“不过我很奇怪,这个时候应该不是蛇出没的季节啊,就算是冬天要睡觉,我也没有找到这家伙的洞。”
“是冬眠吧。”
“冬眠?冬蛰吧。”涂山女幻偏着头盯着石珣,很用力的想了想。
“意思不是都一样么。”
“是一样啊。”涂山女幻很肯定地回答。
石珣顿时无语,而恰在此时,趁着涂山女幻的注意被石珣吸引的时候,那条原本蜷缩在一起的血红地毒蛇蛇头猛地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逃窜开去。
“别想跑。”涂山女幻依旧保持着与石珣说话的姿势,右手微微抬起,伸出食指和中指对着逃窜中的毒蛇一指,一朵拥有六朵白色花瓣的梨花蓦地从毒蛇头顶罩下,花瓣的尖部牢牢地钉在地上,只留出毒蛇的小巧地头部和光滑地尾巴。
“我决定了,今天晚上我们吃蛇肉。”也不见她如何动作,明明前一刻还在石珣身前的涂山女幻十分突然地出现在已经逃出十多米远的红色毒蛇身旁。
“瞬间移动?”石珣试探着问道。
“是闪影步。”涂山女幻一把抓起毒蛇的七寸之处,也不理会毒蛇在手中剧烈的挣扎,就这样拿在手上对着石珣不断挥舞,“我可以把蛇胆让给你哟。”
“不要,那东西好苦的。”石珣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连忙摆手,抬头一看,太阳已经西斜,虽然还没有达到夕阳的程度,但是在这个秋风微寒的季节,也早早地可以感觉到属于夜晚的寒意到来。
“走了,回家吧,再晚一点没有公交车了。”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石珣双腿凌空胡乱地踢了踢,缓解因之前的麻木带来的不适感。
“那这个……”涂山女幻不舍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蛇,想了想,随手朝地上一扔,“也对,刚刚恢复自由,不能吃生的东西。”
“生东西?”刚刚将手机揣进裤袋中,还没有来得及将手拿出来的石珣听到这句话,惊讶的盯着涂山女幻,好奇地问道。
“好怀念煮过的食物啊。”一边说,石珣明显听见涂山女幻咽口水的声音,“呐……珣子,今晚吃什么好呢,吃烤黄鱼怎么样。”
“好,但要等回家以后……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