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翰自然知晓小师弟楚易当年进风雪道之事,伏云真人那无往不利的问心阵也看不透他。而且,当初掌门真人李其岳也曾将师叔弘深长老的话转述给他们,所以他明白小师弟确实有不凡之处。
虽然楚易自上山这六年间修为差劲,不过从表现来看,这小家伙勤奋刻苦,心性倒算得上是上品。至于为何问心阵看不透小师弟,张承翰并不是特别关心。虽然十分期待楚易日后的修行能到什么地步,不过张承翰还是更加关心自己的剑道多一些。
前段时间,张承翰突发奇想,是否能在音律一道中获得剑道启发呢?于是他便跑了一趟五灵峰。
五灵峰首座亦时真人钟奇山是太玄宗最懂音律之人,也是最喜花草之人。五灵峰相比其他几座高峰要远一些,且低矮平缓不少,所以成了太玄宗内最适宜种植花草的地方。钟奇山和弟子们也一直细心培养和打理山峰上的各种花草,于是五灵峰便有了其他几峰所不及的秀美。
虽然喜爱甚至沉迷音律和花草,钟奇山的修为却丝毫不落几位师兄。多年前,太玄五子的师父,前任掌门弘则真人曾评价说“奇山是你们几个中最近太玄天然道之人”。修行一途,万法殊途同归。所以,一心修行剑道的张承翰便想着和钟奇山师弟交流一下。
“张师兄,我的乐谱想必你定是看不懂,容我修改注释一番。改日让弟子给你送去便是。”
手握长笛的钟奇山如是说。于是张承翰便回了星落峰一直等。不知不觉,那商人出身的鲁仁嘉上山已经半月了。
今日,张承翰终于等到两名五灵峰弟子。
午时刚过,两名五灵峰弟子循着弯曲山道上了星落峰。也算这两名弟子幸运,张承翰并未外出。
终于拿到了钟奇山修改整理后的乐谱《流风》,张承翰喜不自胜,草草打发两名弟子回去了。
出了张承翰的屋子,打五灵峰来的两名弟子神态一下子放松了。这二人相貌普通,都着太玄宗素衣长袍,两袖上各有一团飘云。一人身后背着一把长剑,另一人看不出是用何武器。
踏着积雪的小山道,瞧着两旁错落的小木屋,两名弟子都是一脸鄙夷之色。见四下无人,二人便谈论起来。
“江师弟,你瞧这星落峰与我们五灵峰相比如何?”背剑弟子问道。
“相比?”另一名江姓弟子闻言,一脸轻蔑地答道,“这里和我们五灵峰哪有可比之言?不说没有我们五灵峰的花草,这儿甚至连个山路都难走的要命。安师兄你就瞧这一个个寒酸小屋,要是让外人看见,还不落了我们太玄宗的脸面?”
背剑弟子撇嘴一笑,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我们太玄宗天下闻名,可这星落峰当真是……”
“敢问二位,星落峰如何落了太玄宗脸面?”背剑弟子话未说完,一道响亮声音突然将其打断。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背负黑色重剑的少年从一大堆柴火后边站了出来,正是砍柴归来的楚易。
先前楚易放下柴火,正在后边收拾打理,两名五灵峰弟子的谈论声便飘了过来。
背后议论被人发现,但瞧见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两名五灵峰弟子也不惭愧,背剑弟子斜眼瞧着楚易,反问道:“我们太玄乃世间屈指可数的大派,可唯独这星落峰一副破落山村模样,这是当世大派该有的样子么?”
“那应该是什么样子?”楚易也反问。他面色还算平静,可眼中已经有了一丝怒意。
“不求星落峰盖什么大宫大殿,也不求能有我们五灵峰十分之一的秀美,最起码应该修缮一下这些小破屋吧?怎么看都是一副寒酸气,让外人瞧了岂不笑话?”背剑弟子抱起双臂答道,说完还瞧了眼旁边的江姓弟子,“江师弟你说对不对?”
那江姓弟子点头应是,自然也是一副傲气凌人的模样。
“原来两位自五灵峰来,”楚易闻言一声冷笑,“我星落峰确实没有五灵峰好看,可是好看有什么用?我们太玄宗乃是求仙问道的修行门派,我星落峰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一心求道。敢问我星落峰在修行上何时曾落后于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五灵峰是绣花枕头?”背剑弟子双目一下字瞪圆,声音也大了起来,“你们星落峰一共才二十来个弟子,比修行?不知你是这二十来个里的哪一个?”
楚易一心为星落峰辩解,话里并没有贬低五灵峰之意,面前这五灵峰弟子却想歪了。可听这人说话,楚易心中更怒,懒得解释,直接答道:“我是星落峰楚易,难道你还想和我讨教几招?!”
“讨教?!哈哈哈哈哈,就凭你?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能让我向你讨教?”背剑弟子怒极反笑。
这时,听着“楚易”名字耳熟,旁边的江姓弟子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背剑弟子,“安师兄,星落峰楚易不正是那个和师父同辈的小师叔吗?”
背剑弟子闻言一愣,然而转眼就更加放肆地大笑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小师叔啊!江师弟,还不快给我们小师叔见礼!”
“哼哼。”江姓弟子闻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