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说吧。”
“简单,就一个字儿,修!床,热水器和冰箱,我们马上修。”
看来,胖个儿姐姐才是真正的房东,她一开口,其它二人就闭嘴缄默:“床,今天之内修好,其他二顶,一星期之内了呀。”
老伴儿点头,并免费奉送给一个马屁。
“上次你没出面,可我知道他俩作不了主。”指指妹妹和姐夫:“到底是房东,懂道理,谢了。”结果,胖姐姐连连摇手。
“陈老师,说错了说错了,房子不是我的,而是我哥哥的。他现在日本,委托我们替他出租管理的呀。”“喝水!”
老伴儿又对白何吼一嗓子,白何就又抱着彤骸,屁颠颠的喂凉白开。
那边厢,精瘦中年男早掏出了手机,在联系修理商,咕嘟咕噜的说着上海话,让老俩口听得似懂非懂。解决了问题,皆大欢喜,送三人出门时,老俩口还与他们握手告别。
白何把彤彤递给老伴儿,特地双手拉着精瘦中年男。
“年轻人,你没我年龄大吧?”对方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是67年的,还算年轻人的呀。老师傅,请多指教。”
“谈不上,就一句话,军中无戏言!”
精瘦中年男一楞,还没回过神,胖姐姐说话了:“放心!我说了办,就办的呀。”“可是,”鬼精的老伴儿心领神会,抱着小孙女儿挤上来,故意瞅着矮胖妹妹:“我有点担心,”
气得对方面色涨红,灰溜溜的丌自先走掉了……
门一关上,老伴儿就把彤彤往半空一举,欢呼起来:“胜利罗,全修好了罗,奶奶我真高兴啊!乖,来,亲奶奶一下。”
小可爱就撅起小嘴唇,凑近奶奶脸腮,啵!很响就是一口。
白驹也高兴的凑上去:“还有爷爷呀,爷爷今天立功受奖呀!”可不待小可爱的嘴唇凑近,老伴儿就嗔怪地把老头儿推开了。
“我说过,男女有别,你又忘记了?怎么总是记不住?”
白何从老太太的的嗔怪中,领会了另一种责怪,就高兴的涎着脸孔问:“今晚,怎么说?”“怎么说?屋里说呗。”没想到,老伴儿清醒着呢:“有饭有菜的,昨天才给你打了10斤烧酒,柜子里还有易拉罐啤酒,不可能跑到欧尚花冤枉钱的呀。”
白何只好灰溜溜的耸耸肩,钻进了洗手间。
欧尚超市三楼,喜洋洋儿童乐园对面,就是七八家各式小餐厅。要说上海滩呢,的确海派气息浓郁,创意点子多多,巧立名目,花团锦簇,听着就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现在,你听听吧。
糯米果果!你吃呀吃!跑!捞还是牢!我肥我骄傲……可怜喜欢咬文嚼字,字斟句酌的退休教师和网络写手,为此一直烦恼了足足大半年(在白何是三个月)。
才在不久前破解,得了清晰明白的答案。
那是在一连带了小孙女儿五天后的周六,一早醒来的白何,感到从没有过的自由轻松,双手枕在自个儿头下,仰卧着看了一会儿对面公租房的风景。
忽然心血来潮,翻腾一圈儿。
对着同样阳光灿烂的大屋里叫道:“哎提个建议,行不行啊?”老伴儿先是惬意的长叹着气。这种不间断的听似极其痛苦,虚弱无力呻吟般的长叹气,可有来历。
它是对佛陀发生极大兴趣的老伴儿,据说是从某本佛书上学来的。
“长”,是领悟到了佛陀大慈大悲的救世苦心;“叹”,是看透了烟雨红尘之生死悲喜;而这“气”呢,则是养浩然正气,极天地大观,延年益寿,善始善终云云……
事实上,这很可疑。
它常让不信佛的白何想起,那些香火摇曳,光头怂怂,诵经连连的金碧辉煌后面,高高在上,俯瞰芸芸众生,不食人间烟火的阴郁与诡异。
然后,才回答到。
“行了,我就知道你想放什么屁?今中午就去欧尚看看吧。”白何差点儿欢呼起来,这于节约成癖的老太太,是多么不容易的决定啊!
可是,老伴儿紧跟着又搭上了一句。
“自己带易拉罐,那餐厅的瓶装啤酒,最便宜也有5元。”“好吧。”这附议,白何能接收。于是,老俩口照例和平时不带彤彤时一样,任太阳晒着自己屁股。
任床上(地板上)越来越热,任肚皮越来越咕咕叫唤。
一个拿着平板斜靠在大床上,玩呀玩的,乐此不疲;一个捧着小收音机,尽情听着上海新闻……不经意间,就快12点啦。
实在饿得不行的老太太,这才放下平板,边叫边爬了起来。
虽然饿功比老伴儿强上百倍,白何却也早就心猿意马,心浮气燥,老想着那些花团锦簇名儿后面,究竟是些什么玩意儿哩,于是也爬了起来。
老俩口洗漱完毕,收拾停当,乐呵呵的往欧尚赶去。
一路上,太阳光柔柔的,行人都美美的,甚至连那看习惯了的水泥支马路,也似乎铺上赏眼的油化路面,脚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