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四一听“大胡子”竟然送上门来,顿时怒火中烧,决意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玉儿
先是一惊,胡爷前两日才来,难说知道马四也在?可马四才刚回来,不会这么快,应该不是为他而来,但胡爷现在势力越来越大,一个马四哪能抵挡得住?况且他每次来玉香楼,都跟随几个手下,想来这次也不会只身前来,万一遇见,别说报仇,只怕马四性命难保。
想到这里,玉儿突然冷静下来,忙让马四暂且躲避,她去楼下拖住胡爷。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马四直觉血往上冲,怎可放过仇人,可手无寸铁,如何迎战“大胡子”?现如今他背靠大山,尚不知有无防备,一旦失手,自己命不值钱,仇报不了怎有颜面去见爹娘?况且自己身处玉香楼,上次侥幸逃脱,一旦被人发现,企不是自投罗网?
马四见玉儿下楼,叹息一声,赶紧穿戴整齐,走出房间。扶梯下来时,只见“大胡子”拥着玉儿,身后紧随二人,却被“大胡子”喝住,分站楼梯两旁,目视“大胡子”上楼。马四发现二人并非逃出渡口的两个,心里顿生庆幸,幸亏刚才没有鲁莽,否则只能葬身玉香楼了。两个人就这样在楼梯上打个照面儿,“大胡子”只顾裏挟玉儿,正眼都没看他一下,玉儿趁机给他递了个眼色,马四只能眼瞅仇人,无法报仇不说,心里又生醋意。但他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上楼,心里暗骂,让这贼人多活几日。
马四出得玉香楼,怒火难消,但也只能先回旅店,把遇见“大胡子”的事跟二爷一说,二爷仰叹一声:“天命难违啊——”
马六听说仇人在玉香楼,抄起门杠就往外走,被二爷喝住:“你要干吗?”
“跟他拼了!”
“你能拼得过他?”二爷又是一声叹息,“他有陈大土匪靠着,怕是你到不了玉香楼命就没了!”
“那——这仇——就不报了?”
“仇一定得报!”马四夺下马六手里的门杠,“现在不是时候……”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二爷道,“你们报仇心切,谁都知道,可现在不行,只能等待时机,不能硬拼,你抵得过‘大胡子’一人,抵不过六手,四儿能回来,算他命大,你去不是白白送死?”
“那该咋办?”
二爷虽然没想咋办,心里知道陈文庆的势力,蒙县人闻之无不心惊胆战,别说是他,就是手下喽啰都不敢得罪,无不是要钱给钱,要物给物,如今,“大胡子”归身于他,
想到这里,二爷忍痛割爱,说道:“徐记你们是待不住了,说不定哪天贼人就来收钱,万一遇见,你们怕是凶多吉少……”
“我们还是回渡口吧——”马四无奈地说道。
“对!”马六道,“回渡口叫上‘麻三’,给他们拼了!”
“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使不得——”二爷道,“趁着他们还不知道,你们还是快走吧,千万记住,渡口也不能久留,‘大胡子’放不过你们,肯定还会去找……”
马四兄弟二人只得再次拜别二爷,匆匆赶回渡口村。既然家里不能久留,两个人一合计,把房子卖了,离开村子去渡口。“麻三”见他们返回,异常高兴,一伙人围着马六问长问短,马六一一应着,马四却一肚子心事,话也不愿说一句。当“麻三”问起“大胡子”时,马六望着马四,愣在那里。人们都把目光投向马四,马四想了一下说:“见到他了——”
“杀了?”
“没有——没机会下手——”
“唉——”“麻三”一声长叹,“要是咱们一起去就好了!”
“‘大胡子’是比以前了——”马六接过来说,“他跟了土匪头子陈文庆……”
陈大土匪的名字人们早有耳闻,“麻三”听说之后,也垂头丧气地闷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四无心再说什么,现在房子卖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要逃命。如今的“大胡子”非比从前,有靠山、有手下,万一追来,他只有以死相拼……马四的脑子突然一闪,想到兜里的三十块大洋,于是眼前一亮,对马六说声要去吴镇,马六也没敢问,看着他渐渐离开人群。
马四回来时,天已黑了下来。人们早已散去,码头上只有马六一个人。
“哥,怎么才回来?‘麻三’哥让咱去他家借宿……”
“去镇上买了把枪……”马四兴冲冲地从腰里掏出枪,让马六摸了摸,“这回他‘大胡子’有去无回……”
马六兴奋地几乎跳起来,二人来到“麻三”家里暂住。“麻三”只有一个老娘,娘俩相依为命。二人来到时,老娘已经睡下。“麻三”把他们安在柴房后,回屋去睡。下半夜时,马四听到堂屋传来一声尖叫,立时惊醒,起身开门,突见人影一闪,扒住院墙,正要翻墙时,马四掏出手枪,扳机一抠,只听“砰”的一声,人影落地。
从屋里追出来的“麻三”听到响声,心里一震,眼看着人影瘫在地上,一动不动。“麻三”愣了一下,急忙走过去,朝那人身上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