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如此厚待臣,臣……臣有愧!”王振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水。
朱恒缓缓闭上嘴巴,却还是微微张着,他实在是想不到,这种虚名居然会让王振昏了头。
他却是不知道,对于王振这个传统读书人来说,千古流芳是多么重要。
“爱卿快快请起!”朱恒学着电视里的话,上前扶起王振。想不到,这种平日听来都起鸡皮疙瘩的称呼,此刻说来,居然没有半点违和感。
“爱卿现在已经是九千岁了,以后见了朕都无须叩拜!”朱恒继续用语言感动王振。
“皇上!皇上!”王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满脸感激。早这样不就好了吗?自己还折腾什么?早这样,不就好了。
邝野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抖动,眼泪也缓缓滑下。他曾对皇上寄予厚望,但却这样一次次的失望。
此次皇上失忆后,性情大变,派他去抓捕王振,他激动得无法自已。可现在,还是回到原点吗?
不!比原点还要过分,比原点还要严重,九千岁!九千岁!皇上,您是这样伤老臣的心吗?还要建祠堂!还要让他与圣人比肩,受万民香火吗?
邝野想着想着,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直哭得老泪纵横。不过他知道,皇上这是在自保,要怪也要怪自己太不中用,居然反被王振拿住,进而威胁皇上。
邝野不敢放声痛哭,而是低下头,死死的咬住牙齿。为臣者无能,累皇上受辱,他邝野万死莫赎。
牙齿咯咯作响,嘴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让邝野清醒过来。他是兵部尚书,一清醒过来,立刻就明白了皇上此刻并没有脱离危险。
“皇上!皇上!您还要相信王振这个奸贼吗!”邝野突然大声吼道!
所有人都看向邝野,他满脸泪水,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却被身后的侍卫一脚踹到膝上,又重重的跪下。
他疼得呼叫了一声,脸上已经分不清是冷汗还是泪水,但他依旧咬着牙,瞪着皇帝:“你!你这个昏君!我大明何辜!居然要败在你这个昏君手上!”
朱恒听他这么一骂,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但他也知道,邝野说的是事实。
邝野转向王振时,表情分外狰狞:“阉狗!我只恨没杀了你!”他无视王振气得发白的脸,指着皇帝说:“这个昏君!与其靠他,还不如老夫自己动手!杀了你这个阉狗!哈哈哈哈!”
“住嘴!”王振一听到“阉狗”两字,只气得浑身发抖,他伸出手指,指着邝野:“老贼!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哈哈哈哈!老夫怎么不敢!就算做鬼,也好过你这个绝子绝孙的阉狗!还妄想当九千岁!也不看看你那副德行!”
“咳!”王振脸越来越白,脸色白中带青,“绝子绝孙!绝子绝孙!”这就是最毒最毒的诅咒!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何等的屈辱!
“我要杀了你!”王振拔出剑来,直直刺向邝野。他不管了,他一定要把这个人杀掉!然后再杀他全家!不杀邝野!誓不为人!
邝野脸上一瞬间变得轻松起来,他静静的看着那道白光,缓缓闭上眼睛,皇上,老臣无能,只能做这么多了。
“不要!”朱恒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阻止王振!
“嘡!”一道银光横过!两剑相撞!
“住手!”
“哐嘡!”一柄剑掉在地上,剑身不住的颤抖,不正是王振的佩剑。
朱恒向来人看去,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如果自己不是皇帝的话,肯定已经扑过去了!
“你们来了!”朱恒大声喊道。
王振的表情很难看,他沉着脸,悄悄打了个手势。徐希等人见了,提着佩剑,往前走了一步。
“谁敢上前!”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将领暴喝一声,却是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徐希等人被他气势所摄,却是停了下来。
几十个士兵陆续进帐,整齐的站在他身边。他上前几步,护卫在朱恒身旁,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头,大步走了进来。
“罪臣张辅救驾来迟,皇上恕罪!”老头虽然老,但精神矍铄,声音中气十足。
朱恒从床上站起来,扶起张辅,“英国公来了就好。”
三十多岁的将领正是井源,他拔出剑来,“唰唰”两剑,砍断了邝野、陈书身上的绳子。
“罪臣无能,差点害了皇上。”邝野并没有起来,而是伏在地上,放声痛哭。
朱恒表情不是很好,因为邝野的大意,他差点命丧黄泉,这个老头!真是害人呀!
朱恒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向王振,王振心里一激灵,跪在地上说道:“老奴自知万死莫赎,都怪老奴鬼迷心窍,老奴知错了!”徐希等人也扔下兵刃,跪下求饶。
王振眼泪哗哗往下流,“老臣还记得,先帝驾崩之时,皇上只有九岁,终日惶惶不安,伤心得彻夜难眠。老奴无法,只得像太医求助,太医说如有人朝夕陪伴,彻夜守候,皇上自可安心睡去。老奴一心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