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剑人是个貌美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见了殷问剑时娇美可人,见了她便凶神恶煞的钟如敏。对钟如敏而言,只是早杀晚杀的问题。但她凛冽的目光渐渐转而柔和,不自禁叹了口气,尤自念道:“说起来,那日问剑真不该接下那道战书,筑基以下,我们又如何斗得过异族。那些鬼族的身体蛮横,功法霸道,即便修为同等,在筑成仙基之前我们也是吃了大亏……”
“那又怎样?”
云千曼心中冷笑,这还不是那蠢货死要面子活受罪,又没有刀架着脖子逼他接下战书。
她可没心情与这女人多谈,心里急着回去万丹宗,找寻小北和石头的下落。
老不死为了救她已死在了赤将手里,她悲痛万分,而长冥鼎中的小北生死不明,石头更是为了保护她身负重伤,至今还未脱离险境,眼下没有什么比回去救人更重要了。但她已昏迷了三日,整整三天的时间,现在回去还能救到人吗?
树倒猢狲散。
万丹宗这棵大树倒下之后,众长老各奔东西,余下几千门徒也作鸟兽四散了。
而钟如敏却还痴痴地找了殷问剑三日。
这三日来积郁在心中的不满终是无处发泄,她本不是话多之人,此刻见了云千曼竟想多说两句,于是又自言自语道:“其实这也怪不得师父,是那些老匹夫有心将他往死路上推。不过炼了一颗废丹而已,赤掌门当真无情!”
她说得愤恨,一时灵力外涌,山谷的草灰被吹得满目皆是,纷纷扬扬的飘起又落下。
云千曼听到这里有一些心虚,一颗丹药就能致殷问剑于死地,应该就是被她偷走的那颗了。
她这才注意到钟如敏白如玉瓷的颈边有一道殷红血痕,虽已止了血,伤口依然触目惊心。
深可见骨。
云千曼有些不耐道:“先告诉我你想对付谁。”
“第二息。”
“第二息?”
“对,第二息,我也不知道问剑何以落到他的手中。”
“什么,你说那个蠢……殷问剑还没死?”云千曼觉得不可思议。
当时眼见他被抓进血云之中,就像落进一个绞肉的磨盘,他此刻应该已在鬼族肚子里消化成渣了才对。
如果这样都能不死,他的命可比她的还要大。
“怎么,难道你就这么想让他死?”钟如敏的面色变得很是难看。
“我只是觉得他命大而已,不过我可不见得能对付得了什么第二第三息的。”
“如果我们合作,这第二息必死无疑!”钟如敏不自觉地摸了摸颈中伤口,咬了咬又道,“来自西海的影噬比那些鬼族更难对付,我不是他的对手,眼下只有你的追风能杀得了他。此时正值当午,那影噬昼伏夜出,势必躲在我们找不到的地方,我们暂且休息几个时辰,待日落时分,我自有办法找到他。”
钟如敏没有征求云千曼的意见,其实不用问也能知道,她自然不会同意。
于是她断然道:“我帮不了你,我现在就得回万丹宗去,去找小北还有石头。”
“你现在回去,是想送死吗?”
“这不需你操心。”
“难道你不知道,巨兽倾覆,则万蚁食之的道理?”钟如敏冷哼一声,一脸正色,“万丹宗倒下了,必有无数散修赶来捡现成的便宜,他们会把整座山翻个通透,找寻那些遗落的丹药还有法器。你现在回去,正好会遇到第一批赶来的散修,他们既能第一时间赶到,必是筑基以上修为。哼,遇到这些见人就杀的家伙,莫说是你,连我也逃不了……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个高长老守在那里,他可等着你回去自投罗网呢。”
钟如敏提到高长老时,语气阴气森森,让她止不住打了个冷颤。
“即便那是虎穴龙潭,我也要回去。”
“那好吧……”
钟如敏脸上阴霾闪过,似乎一瞬间已动了杀念,但很快她的眉头又缓缓打开,吐了口气说道:“你若一个人回去,即便你有追风,也必然被那些散修围攻而死。便是你不怕死,就这么不吃不喝地跑着回去,也得五日才能到达万丹宗,别说救人,连收尸都来不及了。如今只有我能带你回去一趟,但你得答应我,不管找不找得到他们,等离开万丹宗后,你就得听我的。”
云千曼思索片刻,知这钟如敏救殷问剑心切,又认定自己的追风能对付第二息,此刻必不会骗她。
然而她的追风又岂是说放就能放的?
她这一年多来只射出二箭,每一箭都让她在鬼门关中走了一圈。此际她的身体才刚刚恢复,若强行再放一箭,必然活不成了。但为了回去救人,她也只好权且答应,救完人后再另行打算。
她一点头,钟如敏便拿出了一件飞行的法器,一看这法器七彩夺目,必是上等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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