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珠儿将针线篓子摆在桌上时,也不觉得头疼了。
之前再三拒接,但是如今她决定敢在成亲之日来临之前,绣一副鸳鸯被面,如果时间来得及便再绣一对荷包,她和秦机一人一个。
璟儿之前为了缠住亓妈妈,总是讨教刺绣的方法,所以现在派上用场了。
俞明枝认认真真的学习,把从未认真对待过的女红当作了现今的头等大事,从颜色的挑选,到如何下针,如何绣出漂亮而自然的花纹,都是需要花费心思的。
她喜欢这样的操心。
现下,这幅被面已经完成了大半,只差一些细节的地方。
她绣的时候常在想,如果母亲看到这件被面肯定会大吃一惊吧?
不仅是她的绣工,还有她对秦舍人的心思。
她想,她该把这份心思告诉母亲了,让她可以放心的看着她出嫁。
绣累了休息的时候,便给母亲写信吧。
俞明枝想着,手头的动作加快了许多,轻轻地哼唱起歌谣。
珠儿和璟儿都没有插手帮忙。只在旁边指点看着,因为这是俞明枝独一无二的心意,旁人是不能插手的。她们听见俞明枝哼唱的歌谣,随着调子。摇晃起身体。
珠儿道:“小姐唱歌真是好听呢。”
俞明枝笑了笑,看着一朵漂亮的小花在红色的布面上呈现出来。
璟儿道:“小姐哼唱的是哪里的歌谣?”
珠儿道:“自然是襄州的吧?”
俞明枝点点头,嘴上没有停下唱歌。
但是她不敢唱的大声,怕声音越过围墙,叫郭家的人听见。
幸好整个澄云院都是秦机调派来的人手了。在屋子里说话再也不用担心被旁人偷听了去。
一首歌谣哼完,俞明枝松口气,手掌抚过刚绣出来的图案,“璟儿,你看看我绣的怎么样?”
珠儿要扶她起身,“小姐,您都忙了一个时辰了,来喝口茶吧?”
俞明枝不觉得累,但是要给母亲写信,所以起身来走向书桌。“珠儿帮我研磨,我想些一封信给母亲。”
珠儿连忙应道:“好呢,小姐。”
俞明枝取出几张信纸,心里酝酿着该要怎么说清楚这件事,如果从头到尾仔细的说来又令人害羞,可是缺少了一些的话,又怕母亲会不相信。
她正盘算着,外头响起丫鬟的声音,“小姐,老夫人差人给您送了点糕饼果子来。”
俞明枝抬头望向窗外。半开的院门外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圆乎乎的脸蛋纯真可爱,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也看过来,正好对上她的目光。慌忙地躬身行礼。
她的手里提着一只竹篮,从动作来看,她提的有些吃力,可见竹篮里装了不少“好东西”。
珠儿奇怪道:“郭老夫人好好的怎么会来送东西呢?”不管如何解释,又有怎样的确凿证据摆在眼前,这位老太太至始至终认为小姐才是搅乱一切的罪魁祸首。一门心思的偏单姚秀宁和郭宝芸,丝毫不把小姐放在眼里,也很不满意这桩亲事,而且昨天还吵过一架呢。
俞明枝道:“我也有些好奇。”
郭老夫人又想打什么主意?
珠儿道:“那是否要叫她进来?”
俞明枝想了想,道:“喊进来吧,放下东西就叫她走。她的一举一动,你们切不可看漏了。”
珠儿应一声,出去叫人。
俞明枝看着小丫鬟紧张兮兮的跨过门槛,跟随珠儿进来。
郭老夫人只是一味的在言语上偏单姚氏母女,但事实上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不像姚氏之前买通人牙子拐卖郭宝芝,之后又是下毒又是作法。
所以这一篮子的糕饼果子是不会有问题的。
但是她叫人送这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像赵夫人和傅夫人明知会引来圣上的训斥,也要讨论送礼给她。
这两伙人没有关联,但是做事的方法和目的到底是出奇的一致。
反正也在歇着,不如就看看这位老太太到底要做什么,用来打发会儿时间也挺有趣的。
小丫鬟很快踏进屋内,将篮子放在桌上后,恭恭敬敬的对俞明枝磕头行礼,“奴婢彩云见过大小姐。”
俞明枝坐在踏上,翻着只字未写的信纸,懒洋洋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彩云指着桌上的竹篮,“这是老夫人吩咐奴婢送来的,一部分是从西域带回来的东西,怕小姐从前没见过,所以给您尝尝图个新鲜。”
郭家常有来往西域的商队,贩卖茶叶布匹,购进西域的各种稀奇玩意儿,拿到中原来倒卖。
襄州地处中原,四周皆不是边疆,虽然见过那些金发碧眼的番邦人和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到底襄州离西域更是路途遥遥,所以很多东西也没见过吃过。
在郭家的这些日子里,郭昌就时不时的拿一些来,哄她开心。
她开心了,秦舍人才开心。
而秦舍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