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荣筝柔声道:“可惜我这次不能和你们一道去,不然路上也多个照应。”
“郡主不去吗?”
端惠说:“入冬以来身子有些不爽利,这一路舟车劳顿,少说也要半个来月。就不折腾了吧。君华该把宫里的那些事慢慢的和弟妹说说,让她也有个准备。到时候也好引荐给各位。”
沐瑄莞尔:“宫里的这位娘娘,那位娘娘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端惠这才笑道:“是呢,你长这么大加上上半年去的,才总共去了三次。里面的情况还没我明白,我会好好的和弟妹说的。”又扭身和荣筝道:“皇宫里规矩多,回头我慢慢的和你说。”
“有劳郡主了。”
端惠轻轻的拍了拍荣筝的手道:“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嘛。你也别始终拿自己当外人。崔家小七不愿意叫我一声姐姐就算了,我是你大姑姐,你跟着君华喊我一声姐姐不为过吧。我现在只有这么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我当姐姐的护着他。你做了他妻子,我也护着你。从王府里分了出来,大家齐心协力的把日子过好了才是正经……”
端惠一番肺腑之言让荣筝深受感触。她在家里虽然也有姐妹,但毕竟都是堂亲表亲。上一世她也有个大姑姐,可那个大姑姐出嫁后还管着娘家的事,和婆婆沆瀣一气。她受了不少的闲气。
今生和前世有太多的不一样了!
端惠又和沐瑄嘲笑道:“你们两个多多努力,到时候我帮着你们带孩子。最好是多养几个,大家也热闹些。”
荣筝低着头红了脸不说话。
端惠原本还想说到时候我看着哪个孩子喜欢,认养一个给自己送终,但是觉得此刻时机不大好。最终也没说出口。
午后荣筝小睡了一会儿,起床后见屋里静悄悄的。她披了衣裳,走至外间,只浮翠守在熏笼边低头做针线。
荣筝含笑道:“怎么就你在?”
浮翠慌忙抬头,见荣筝站在跟前,忙起身陪笑道:“大少奶奶醒了,怎么也不叫一声呢。”
荣筝道:“没事的,你做的什么呢。”
浮翠见问,忙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荣筝看。荣筝瞧了一眼,雪白的软缎上扎着喜相逢的花样。做的是个兜兜,点头赞说:“针线活不错,很鲜亮。”
浮翠忙道:“让大少奶奶见谅了。”
“以前大爷的针线谁做呢?”
浮翠说:“大爷不讲究,大多数是针线上的人做,贴身穿的,我们也做几样。”
荣筝没有再问了,和浮翠闲话了几句又问沐瑄在何处。
浮翠说:“这会子应该在书斋那边吧。”
荣筝听说便要去棠梨书斋,浮翠见外面寒风阵阵,忙去替荣筝取了一领斗篷来与她披上。这是领灰貂的斗篷,有些重量。不过披在身上却十分的暖和。
浮翠陪着荣筝往棠梨书斋而去。
廊下有个小僮正烧着风炉,拿着把蒲扇用力的煽着。炉子上有一个茶铫子,水已经快要烧开了。
有小丫鬟替荣筝揭了犹如门板一样的厚帘子。荣筝进到屋内。
沐瑄正忙着整理那些书籍,荣筝上前道:“妾身能帮什么忙吗?”
沐瑄见她来了忙说:“不用了。你坐那里休息吧。”
荣筝突然想起了头一回来书斋时的情景,一晃都一年的光景了,那时候她何曾料到过会成为山庄里的一员。她的目光又停留在壁上的仕女图上。看着图上的美人不免想起新婚第二日早上见过豫王一面。
看上去那么威严的人,原来也是个丹青妙手,画的仕女图竟然这样的神韵兼备。沐瑄他母妃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虽然认识沐瑄这么久了,但她从来没有问过他。
“你又发什么呆呢?”沐瑄从后面走了过来。
荣筝微笑着摇摇头。
小僮已经把水烧沸了。沐瑄亲手给荣筝沏了一碗茶。
“你吃吃看,这是今年的秋茶。”
荣筝轻轻的抿了一口,秋茶虽然不及春茶那般的醇厚芬芳,但是这碗茶的滋味却并不寡淡。
饮完了茶,荣筝赫然看见书案上有一支碧玉箫,好奇道:“这箫是哪里来的?”
沐瑄走上来说:“我珍藏的。”
“沐大爷会吹?”
沐瑄点头说:“不是什么难事。不过阿筝,你以后也称我的字吧。你和他们一样喊我君华就好。”
“这个字很不错,你自己取的吗?”
沐瑄点点头,又问:“你有没有什么乳名?”
荣筝含笑道:“有啊,以前娘还在的时候喜欢叫我娇娘。不过这些年了,再没人这样叫过我,就是爹爹也不唤我的小名了。”
“那我私底下就叫你娇娘好不好?”
荣筝微笑着点点头,又让沐瑄吹一支曲子给她听。
沐瑄也不推让,拾了玉箫,放至唇边,略一沉吟,低低的吹了支《梅花落》。曲声悠扬,余音袅袅。
荣筝忍不住拊掌赞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