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州很小,城寨长不足两里,宽不足一里半,寨墙只有寨门和拐角处是石头垒成,其他地方不过是土垣。你知不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敢再收家丁,这样撩拨他是自己找苦头吃!能赶走侬家,他就能把我们父子捉到太平去!”
李道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再也坐不住,站起来按着桌子,咬着牙黑着脸说:“阿爹的意思,让这次来波州的官军,有来无回!”
李成瑞瞪了儿子一眼:“我倒是想,可办得到吗?他们根本不沾我们波州的边,哪个有胆子到山林里跟他们火拼去!要是一不小心被抓住了把柄。别忘了上思州是个什么下场!趁早灭了这念头!”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姓徐的收了我们基业?”
李成瑞叹气:“现在只盼侬家的人争口气,官兵吃到了苦头,我们就能多安稳些日子。不然。还是老老实实学着黄天彪做富家翁。”
“那寨外来的这些人怎么办?”
“能怎么办?拼着破费些粮食,填饱他们肚子,让他们回山里去。”
“这些人都是钱哪,送上门来的肥羊,不吃到肚里总是不甘心!”
正在父子两人唉声叹气的时候,家丁又来报:“主家。来的人原来有朝廷的人看着,在离我们城寨三里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来了一个人,说是官军里的一个什么队将,要进寨来见知州。”
李成瑞停住脚步,对报信的家丁道:“快把人请到官厅来!”
家丁出去,李成瑞对儿子道:“看,我说什么!幸亏刚才没有乱来,这要是冲撞了官军,那个徐平又是记仇的,我们可就惹了大-麻烦!”
李道黑着脸,冷冷地道:“不知他们搞些什么花样!”
过不了多少时候,家丁领着林业到了官厅,叙礼罢了,林业道:“前些日子我们在山里打破了一处广源州贼人的巢穴,救下了不少山民。这些人都是身无长物,家里被洗劫一空,山里活不下去了,甘愿随我们回崇善寨。不过我们带的粮草不多,不敷路上使用,到州里来借一点。”
李成瑞道:“提辖客气了,些少粮草当得什么事?要多少,只管报一个数来,我一会着人给你送去。”
林业掏了一张纸出来,交给李成瑞:“照单子上写的就可以,送粮草的时候记得连单子带上,我给你落押,日后提举司补给你。”
“哪里要这么麻烦?提辖只管拿去,不必劳烦提举司了!”
林业笑了笑:“知州好意心领了,不过来前军使交待得清楚,借的钱粮都要留下字据,否则法办。知州拿好,反正是提举司的钱,不用客气。”
“那我收下了。”李成瑞陪着笑接过单子。
林业拱手:“若没有其他的事,在下告辞了,外面离不开我。”
“何不坐下喝杯茶?再者说了,波州城寨虽小,几百人还容得下,提辖不妨带着人进寨里来,休息好了再赶路。”
“不打扰了,军使不许我们扰动地方,军令难违!”
林业说完,告辞离去。
看着林业的背影,李道咬牙道:“可恨,这人如些小心!如果进了我们城寨,夜里就结果了他们!外面的人可都是广源州抓起来的。必然都是壮丁和年轻妇人,能卖个好价钱。”
“闭上你的嘴吧,一两百人怎么能够不走漏风声?我可不想跟黄承祥一样被人砍了脑袋。老实准备粮草去!”
李道接过单子,恨恨地去了。
与蔗糖务有大笔的马匹交易。李道学着黄楷的样子也学会了认字,虽然正经书看不了两页,大致账目却认识,算是波州罕见的有知识的人。
城外,孙七郎靠着棵树坐下。摸了摸蹲在身边的黄狗的头,看看不远处的波州城寨,嘴时嘟囔:“官人也太过小心,到了寨外还不让进去,不信这些土官还敢把我们这么多人都吃了?”
旁边坐着的妇人道:“你是不知道,这些主家真是会吃人的,小心好。”
孙七郎看看妇人,问她:“你又知道,难不成来过这里?”
妇人摇头:“我山里人,活这么大也没有面会出山来看看。哪里能到这种大地方?不过我阿爹就是全家被主家打死,自己逃到山里的。”
孙七郎对妇人的家族历史显然没兴趣,乐呵呵地对她说:“原来在你眼里,波州就是大地方了?那你一定要随着我回太平县,那里就有十个波州这么大!论起人口,比这里还多十倍不止呢!”
妇人只是笑:“你这人说话没一句可信的,世上怎么会有那种地方?那么多人在一起,吃什么?不信有那么大片的田地种粮食!”
“哎呀,太平县还是小地方呢!你莫以为天下都跟你们山里一样!如果是到了中原,那地平坦坦的一眼都望不到头!骑着马走上一个月。看到的全都是平地,连座小山都没有!我们官人的庄里就上万顷的地,比太平县还多!”
“越说越没边,你就是欺我山里人没见识!”
“我不欺你啊。但你真的没见识啊!邕州这偏僻小州,本来就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