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到了晚上已累得倒头就睡,哪里有时间费那个心思。”
葛凯琳问:“你这个年纪怎么不见有家人,难道当年外祖母只送你一个人过来?”
“唉,”蓝婆子叹道:“是我命不好,太夫人当年给我指配了一门婚事,没几个月那人就病死了,后来太夫人又将我嫁给管家侄子,谁知还没成亲那人也死了,我是个不祥之人,再后来太夫人要给我指配婚事,是我自愿不想再婚配。”
葛凯琳摇头:“不详之说纯属无稽之谈,蓝妈还不足四十岁,只要你肯,那些农户肯定会有不少人愿意娶你,要不要让我娘给你选一门亲事,老来伴嘛,老了也有人和你相互扶持。”
蓝婆子笑道:“请六小姐恕老奴忤逆,老奴不想成亲,说句逾越的话,就是赖在主子家。也比嫁给不熟悉的人强些。”
蓝婆子和葛凯琳已熟稔,自家六小姐性子随和,又体贴下人,平时她也和葛凯琳开玩笑。
“那给你认个义子或义女怎么样。你老来也不会孤苦。”葛凯琳提议。
蓝婆子脑中闪过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却不是一般人能肖想的,她笑道:“子女的事也是要有缘分的,谢六小姐体谅。”
说着话到了家门口,葛凯文急匆匆往外走。看见葛凯琳,赶紧上来牵着妹妹的手,蓝婆子向葛凯文见过礼后,返回学堂。
葛凯文牵着葛凯琳进院,边走边笑道:“二哥这就要去接你放学,你倒着急先回来了,难不成饿了?”
葛凯琳好奇:“怎么是二哥接我,水珏呢,又被你拉了苦力?”
“六小姐,奴婢在这儿。”水珏从葛凯文屋里探头出来,朝葛凯琳晃晃手里的东西。
葛凯琳紧几步进了葛凯文屋里,看清水珏手里是一块胶泥,问:“这是要做什么?”
水珏朝桌上努努嘴,道:“二少爷本想自己给六小姐捏个胶泥玩具,却怎么也不满意,就拿来画像让奴婢依照画像来捏。”
胶泥玩具?
葛凯琳抬头看桌上的画像,认出是郭四娘画的。
过年时葛凯武放鞭炮,那炮飞到葛凯琳跟前炸开,葛凯琳猝不及防踉跄着就要扑地。葛凯文正好离她不远,双手抱住她,自己躺倒在地,葛凯武慌忙中去拉扯。却被葛凯文故意绊倒,三人滚做一团,吴丽梅和葛天俞看得大笑。
郭四娘看着情景温馨,一时兴起就画了下来,只是不知葛凯文为什么要用胶泥来捏。
葛凯文解释:“绪祥已给我找好差事,没几天就启程。画幅带着不方便,我就想着将它捏成塑像,却又没有你五哥手巧,只得让水珏代劳。”
水珏贪玩,葛凯武制作东西时,她没事时就凑在跟前,渐渐也学了一些技巧。
“他给二哥找的是什么差事?”
“先在军中做些抄写的事,往后再看情况而定。”
“他也要一起去吗?”
“不是,他还要接着读书考武举。”
“这事你给爹娘说了吗?”
“等爹娘回来我就说。”
“这样也好,二哥读书上进,却受命运捉弄,要是只守着这一方天地,二哥也不甘心,去军中或许能有一番大作为。”
“只是军中纪律严明,一般时候不得擅离,要想家人团聚不容易。”
“这有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葛凯文今年十六岁,早到了议亲的年龄,他自己却不急,也劝爹娘不要急,他不想这么早就和女子绑在一起,他不服命运安排,也不想就此靠爹娘生活,他想博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葛天俞夫妇也觉得男儿就要有雄心,因此不逼迫葛凯文成亲。
闲聊了一会儿,葛凯文感叹:“当时你说要办学堂,二哥还笑你,说要是你真办了学堂,二哥无处可去时就来你的学堂当夫子,现在妹妹也算是梦想成真,二哥却还固步不前。”
葛凯琳好笑:“这哪里算是学堂,大家各个都有事可忙,只有我没事可做,爹娘才随了我胡闹,也就村民愿跟着我这小娃娃认字,要是真正的学堂,哪里容得下一个女娃娃放肆。”
葛凯文摇头:“妹妹不要妄自菲薄,二哥已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讲课还不如妹妹受欢迎,可见妹妹是真有过人之处,妹妹自小聪慧,将来必会心想事成。”
“那就借二哥吉言,妹妹将来要办真正的学堂,心想事成。”葛凯琳嬉笑。
两年前,葛天俞一家被迫离乡,葛天俞选中这一方天地,买下河两岸两千亩荒地,还有和荒地相邻的一座小山,经过两年开荒建设,才初具现在的规模。
制衣坊建在山脚下,工人招的都是附近乡民,经营方式和在良平镇时一样,只是没有签身契,而是按工计酬。
这一带人口稀疏,生活水平比良平镇差很多,乡民淳朴,只要有事可做,各个干活勤快,很少有人偷奸耍滑。
本地很少人养羊,葛凯琳羊场的羊是从外地买来的,已从两年前的一百多,发展到今年的三百,每年能产出几十斤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