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很多。宫灯点燃之前,方景隆被方贵妃召来了。
贵妃一身紫色衣裙,头上攒花带宝,雍容华贵,年近四十却依然风采不减,这样的美人就站在帘里迎着亲人。
方景龙一进屋就和她对视上了。还吓了一愣:“站这里做什么,再找了风。”
“我这不是心急见大哥嘛。”
见哥哥一脸严肃,方贵妃忙叫人赐坐,然后打发了屋里的所有下人,只留心腹丫鬟一人添茶倒水。
这丫鬟是贵妃出嫁时从方景隆府带来的,忠心不二不容怀疑。
方景隆看她一眼,然后目光转向坐在对面的小妹妹。
“妹妹急召我进宫所谓何事?”
方贵妃小声道:“方才皇帝叫了几位忠臣和吏部尚书去了养心阁,我还听说早朝时皇上驳了御史的折子,所以心里有些担心。“
方景隆肃声道:“四皇子都成年了,你怎么还这么不稳重。”见方贵妃低下头去,方景隆又觉得话说重了。
他缓和一下语气,道:“江西匪患存在二十几年,一朝被平息,皇上最近心情很好。”
“那他还如此对咱们家?”方贵妃不忿。
方景隆看他一眼叹口气:“还不是你二哥不争气,若不是他弃城逃跑,就不会有君垣和风少羽什么事了。如果他一举拿下江西城,我心中有底气,也好劝服皇上立太子了。”
皇上自周皇后死后没在立后没立过太子,距今十五年了。
方贵妃手指甲嵌到肉里。不高兴的问道:“大哥不是说江西城是二哥打下来的吗?”
“那都是那些小人为了拍马屁上的假折子,这事江西百姓都知道,皇上要是真追究起来一查一个准,我能撑到现在就是皇上还没让人查。”
贵妃听的心里:“那皇上到底怎么想的?”
“君心谁能猜得透,尤其是咱们这位。”方景隆说着大实话。然后小声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皇上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我们方家既往不咎,对兰君垣和风少羽嘉奖其功劳。”
“君垣倒是无妨,毕竟骨子里有咱方家的血统,可陈国公要是得势了,我在宫里还怎么熬下去,别说我,就是大哥也不能轻易扳动陈国公啊。”
陈国公的妹妹是皇贵妃,皇上不立后。她就是后宫之首。
“皇上这一招叫平衡施礼,他既然不让我方家得势,就不会让陈国公做大,不然皇贵妃这些年怎么没孩子呢?你以为这皇贵妃的位子她是怎么得来的?就是因为她无子。”
“反而我生了四皇子还不如一个不会下蛋的?”方贵妃听糊涂了。
陈国公小声道:“她那皇贵妃没什么好羡慕的,皇后生的大皇子身有残疾,皇上是不会立他为太子的,放眼整个后宫,就咱们高隧最出众,皇帝若非不立太子,立太子比为高隧。你还急什么。”
“是这样啊。”方贵妃面上尬尴,小声嘀咕道:“可这么多年,皇上也不立太子,我还以为他心里想着那个残废呢。”
“皇上心里想的就是他。”方景隆手指往桌上点了点:“今日我才知道。皇上对周氏族人是不同的。”
“听说皇上见了周辉祖?”贵妃眼中有些茫然。
方景隆眼睛微微眯起:“是啊,不过没对他另行关照,只是让他看一张长得与周皇后想象的画像。”
“画像?女子的?”方贵妃声色有异样。
方景隆看她一眼示意她淡定:“皇上对周皇后念念不忘,不过看了那画像他也没准备怎么样,只是看一看,不过这却让我知道了周氏在他心中的分量。”
“那万一周氏绑住大皇子。东山再起怎么办?”
“大皇子是站不起来的。”方景隆目光坚定的看着她:“所以皇上对周氏人才是照顾,而不是中用,你就安心吧。”
皇上一日不立后,一日不立太子,就没法让人安心,方贵妃坐着都觉得很心烦 。
方景隆想了想安慰她道:“我们高隧智勇双全,朝中有很多忠臣都看好他,你就别担心了,朝中有我斡旋,眼下先把景奎的事办妥,咱们方家人不能白死。”
这件事好似比立太子还棘手,贵妃道:“我方才不是跟哥哥说了,皇上召集大臣在养心阁商议事情,是君垣带着军队回京了,我想皇上的意思是要劳军封赏。”
“那不行。”方景隆眼睛一眯:“别说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害死景奎的那些刁民也得死。”
他说的恨戾,怨气极重。
按理说,兰君垣是他方家的外甥,若是和和睦睦的,劳军封赏也是好事,现在却闹得家宅不宁。
方贵妃眼睛一瞟,气冲冲道:“大姐也真是的,生这么个炫世的货,咱们家到底哪得罪他了?”
方景隆听着她的话,知道她是在骂那个良心狗肺的外甥,他垂垂眼皮,恨由心生。
林孝玨近日睡得越来越多,醒的越来越晚。
大家都吃过晚饭了,她才爬起来。
周一和陵南一左一右伺候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