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平七年三月,汉室改元光和元年,即公元178年,农历戊午年。
光和作为汉末大乱的序幕终于随着历史的滚滚长河走入汉室江山。这一年励精图治多年的汉灵帝失去了最终的耐心,认识到朝纲混乱非自己所能逆乾坤,开始自暴自弃,于西圆开邸卖官,四百石的小官卖钱四百万,两千石的高官卖两千石,三公之位上亿。于是朝纲彻底大乱,天下民不聊生。
身在武威的杨玄也明显感受到了天下大乱的气象,年初刚刚从书院忙碌的事物中脱身而出,便得知熹平年间在武威推行善政多年的太守赵苞已赴辽西担任太守。接任的武威太守黄儁,贪墨成性,曾经多年作为凉州善政之首的武威在黄儁治下短短数个月已是民怨沸腾,百姓流离失所。
类似杨玄这种野心家都在趁机挖汉室墙角,天下郡国豪强大族俱大肆收纳流民,结坞建堡图谋自保。
虽然杨玄一直都清楚武威太守黄儁的乱政会给自己带来大量的好处,可是当那多带着族人来到杨玄面前跪下请求归附时,杨玄还是震惊了。
当年杨玄因为惨遭背叛,亲手放走了充满野性的羌人那多,时隔数年,那多居然靠着一群伙伴的支持杀了当初买粮的那名羌人酋长,自己成为了这个小部落的首领。
杨玄站在那多面前,看着眼前跪拜一地的羌人,忽然间就觉得自己呼吸都带着激动的重音。从贾诩向自己提出称雄三策的那一天起,杨玄就一直在注重养望,平时钱粮散出无数,整个凉州百姓,无论出身,但凡有困难向自己求助,就没有空手而归的。如今终于有了回报,自穿越来到汉末,第一支势力主动归附到自己麾下。别说那多只是背叛了自己一次,即便是那多曾经差点杀了自己,杨玄也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将他纳入麾下。
接起那多双手捧于头上的佩刀,杨玄算是接纳了这一支衣食难以为继的羌人。虽然收下他们有种种的困难,例如羌人跟凉人的血仇肯定会产生私下斗殴等问题,但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从这一刻起不论凉人、羌人都会知晓杨玄之名。作为敢于接受羌人,亲善羌族的豪强,一定会得到大量羌人的亲附,以后羌人想起凉人除了董卓之外还会想起一位名叫杨玄的豪强。
然而事情的进展要远比杨玄预料的快许多,杨玄刚安顿下那多部落数百号人,便有三位羌人酋长来到杨玄府前求见。
上百位带刀的羌人出现在杨玄门前,杨玄却丝毫不见畏惧,仅带着楚墨、祁进、那多就敢上前见礼,倒是让羌人发自心底的佩服杨玄勇气,因为三位酋长却是带了上百名护卫才敢来见杨玄。
杨玄分辨不出哪位是酋长,便说道:“在下杨玄,欢迎各位勇士光临寒舍。”
一名羌人首领说道:“在下布谷,乃是羌族一部酋长,见过杨君。冒昧前来,还未请杨君恕罪。”
杨玄摆了摆手,故作豪爽的说道:“来便是客,是我杨玄的荣幸。且先进府一叙。”
布谷犹豫了一下,但想起族中老弱已忍饥挨饿数日,便只好鼓起勇气跟随杨玄走进府中。另两位酋长情况也差不多,如今羌汉世仇血恨,虽然怕杨玄埋伏下部曲将自己脑袋砍去,但是想起部落已经无以为继的状况,又见杨玄不似有敌意的模样,只得鼓起勇气跟随着杨玄走进大门。
杨玄看到三位族长谨小慎微的模样,额头上还有细微的冷汗,便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笑着说道:“且让族中子弟一起进府,来我杨府便是客人,我要摆宴请大家畅饮。”
三位族长心中一喜,终于放下心来,上百名羌人便一齐进入杨玄府中。待看到自始至终,杨玄就只带三名手下陪客,三位酋长心中是既羞自己胆小又佩服杨玄胆气。布谷似乎是羌人中身份较高的,始终是他在打头说话:“杨君雄烈之名在吾羌部之中亦有流传,如今一见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
杨玄听后很开心,就有些志得意满,并未谦虚反而直接问道:“哈哈,是如何传?”
这种耿直脾气更对布谷性子,布谷心下更认同杨玄,赞赏着说道:“吾部羌人自幼便需搏野兽、猎凶奇,然如杨君一般八岁杀人者百年未有。且闻杨君曾于年幼时带汉军百人大破乱军万人,此等英雄吾部皆是不如。”
杨玄也想起当年事,开心的大笑一场,这才想起要谦虚一下,连忙摆手道:“当年年少无知,当不得赞。”说罢举起酒杯对着几位酋长劝道:“诸君饮胜!”三位酋长见杨玄如此热情,便豪爽的喝下美酒。
几杯美酒下肚,双方明显感觉亲近了许多,布谷于是乘机说道:“今日吾等冒昧前来打扰杨君,却是有一番不情之请。”
杨玄心中早已猜到他们的目的,故而早有准备,豪爽的说道:“但说无妨,只要我杨玄能帮上忙绝无二话。”
布谷见杨玄说的豪爽,内心便有了希望,说道:“自黄使君赴任以来各种苛捐杂税名目繁多,族中粮食被收没一空,族人如今只能以草木为食,若过些时日,怕是草木也无,惟愿杨君能救济一二。”
杨玄点头,将心中早已盘算好的说辞推出:“既如此,我